對不起,我不該不告訴你就那麼衝動——”
他靠近她身邊,手心輕輕覆上她嘴唇,“別說了聽話,好好休息,孩子以後還可以再要,我們不要吵架,以後再也不吵架,好嗎?”
“恩。”蘇酒鼻子一酸,眼角溼潤卻是硬憋了回去,以後?還會有以後嗎?
他坐在床邊,握住她的手,指尖冰涼的,放在唇邊吻了吻,很無力的擁著她。
“我現在,沒辦法同你結婚,我家裡……我現在真的好後悔當初沒有跟著他從政,可以幫幫他,弄的現在這樣艱難,舉步維艱。他是個好官,我知道,他從來最孤高懲戒人手段快又狠,多少人想要弄倒他,他總是笑得傲然無畏。從小教我們做人要高風亮節絕不能忘本。也不鐘意我們從商或出國,我大姐開始想嫁個外國人移民,他硬是讓他們斷了聯絡。以前我總是問我母親為什麼我們做什麼都是錯,她說因為我們不同,別人做錯十件我們都不能隨便做錯一件事。我從來最不聽話,與他作對抗衡,現在真的後悔沒有聽他的話,他就算贏得多少愛戴,沒人知道他背後多麼難,也沒有多少人會真的幫他——”
這樣的家庭危機即便看不見瀰漫的硝煙也一樣能使人剜肉錐心。蘇酒靠著他,噙起一抹苦澀的笑,夾雜淡淡的隔膜感,與他從來處在不同世界,心裡再明白,也終是局外人。
“會解決的,總會有辦法解決的。”
她知道自己只是個累贅,沒有任何力量的累贅。說的話也沒力量,只當是聽聽罷了。
一夜都睡的不那麼安穩,總感覺人半夢半醒,捱到天亮,睜開眼,見他窩在沙發裡,眼眶微青很疲累憔悴,拿了被子給他蓋上。一個人站在窗邊俯看,彷彿大半個城就在腳下,總不能適應這樣的高度,她還是喜歡腳踏實地,哪怕是在最深的深淵裡,只要不再下墜,不再懼怕向前。
不知何時,他醒了,悄悄從背後環住她的腰,“想什麼呢?”
她微微轉過臉,聽見自己說:“我想去義大利,你送我去義大利吧。”
第39章 13——3
僵持了一段日子,見她過的實在不開心,再沒了從前那般閃耀的靈氣,整個人像脫胎換骨,安靜的嚇人。穆衍森看著也不忍心,終於是答應了她的要求。
整理東西時,蘇酒翻出自己的那些“石頭”,挨個看了又看。
後來他真的一個不差都幫她找了回來,可就是怎麼都沒有那種最珍貴寶貝失而復得的狂喜,只看了看放在一邊。也不想帶著,一盒子沉甸甸的,到哪裡都是累贅。也想通,再好的東西,於她,都是留也留不住。
他空出一天,特意給她買了許多東西,都是她喜歡的。在商場整個購物過程,始終是低眉垂目,不多說一句話,某個抬眼之間有心的導購小姐發現他眼裡充滿了霧氣,讓人覺得他似乎哀傷無限,陰鬱又多金的客人讓專櫃小姐都好奇,不明白是為什麼買東西買的這樣痛快卻又如此痛苦。走後給年輕的售貨小姐們留下了無數的猜測。只有穆衍森心中最清楚,他有多麼的不捨,千般萬般,又無能為力,只能是這樣彌補。
整整幾大皮箱的新東西,蘇酒一樣都不想帶,自己收拾來收拾去,還是隻有那麼簡單一個箱子,裡面裝的,也都是些最簡單不過的平時常用的衣物,每一樣都是自己的東西,只有那條他送的鏈子,蘇酒始終戴在脖子上,始終是意義不同捨不得。
辦簽證的日子,蘇酒拿著自己的房產證辦了過戶手續,將房子寫了弟弟蘇靖宇的名字。去酒吧找了四叔,他和一幫人在唱歌。見蘇酒瘦成一把骨頭,到底是親人,心軟,直問是不是病了。
蘇酒不想多解釋,只說要出遠門了,把東西塞到他手裡:“這房子我給小宇的,將來他總會有用處,另一方面也算抵了爺爺的房子,你千萬不要動爺爺的房子,你知道我不求人,當我求你,千萬留著爺爺的房子不要去動。”
蘇先強聽了這話,總感覺是不對勁兒,帶她到安靜的地方仔細問,“出什麼事了?你要去哪兒?什麼事跟不回來了似的,你得跟我說清楚,到底是要上哪兒?”
“不知道,天大地大,總是家。”蘇酒聳聳肩。
她一不正經,蘇先強就知道準不是什麼好事,伸手摸衣服兜,“酒兒,你不說我可打電話自己問了。”
“別!”她趕緊阻攔住,寥寥幾句解釋道,“他送我去留學,好地方,你放心吧,你看攀上他我果真是有好日子過了。”
“那就好,留學好,那到了給我打個電話。”這麼說他相信。
“行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