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頭。
“孤本就是要來這裡的,孤向秦墨宇暗示過,但因為一些事情耽擱了。隨後本是派人來知會你一聲孤會晚些來,不想聽到了洛格與你說的事情,”我點頭,這算是樑上君子罷,也都是偷,他的護衛是在偷聽。“護衛聽到後回來通知孤此事,於是孤推掉了事情,趕來這裡,想……有些話,應該告訴你。”
我以為豐之揚只是來回憶的,沒想到真的有事情,剛剛真是謬想天開。
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夜不能寐。應了阿木的那句話,夜不能寐,寐了也會驚醒。
豐之揚說知曉了桑奇是洛格之子,也知曉了桑奇本是會接任族長之位的,以及因為他不想接任才開始找桑桑從而逐漸接近豐之揚……謊稱是桑桑之子,好讓豐之揚知曉桑桑仍在人世,加快尋找桑桑的腳步。
但豐之揚又與我說,桑奇要找桑桑不是桑桑有權利,而是桑桑之女有權利。只要他與桑桑之女成親,那麼他便可以不接任,而是桑桑之女繼任。
我不知道桑奇怎麼會堅信桑桑會有女兒,豐之揚說有時候,這就是一種信念。
他與靈族之人接觸了之後,瞭解到靈族人特有的古道熱腸,大氣豪放。那是大草原才會擁有的,在國室中從來不會有這樣的感覺,也不會培養出這樣的人,有的只是壓抑。看得出,豐之揚也是很嚮往那一片自由的。
我沉思,不知道自由對於桑奇來說到底代表什麼,以至於可以做到如此地步。他剛剛與我說話時的一頓,就是因為他放棄了罷,他看到了我與墨宇,他想要成全我。
我狠狠地將被子蒙在腦袋上,心中翻騰的厲害的很。越想越難過,都是因為我才讓桑奇放棄了這幾年的堅持,我如果幫他,那就禁錮了我自己,如果不幫他,那就永遠的禁錮了他。握著拳頭在被子裡狠狠地用力地捶了數下,豐之揚居然把這樣的問題丟給了我,真是太狠了。這若是與豐之揚作戰,真是想不到豐之揚會做些什麼。
剛剛豐之揚看到我的反應開心的不得了,還特意尾加了一句,我還可以在這裡住一日再走,他都想到了我會夜不能寐。
第二日早,我還躺在床上睜眼挺屍,銀蓮來叫我的時候,顯然嚇了一跳,將水盆嘩啦一下丟到了地上。
我嘆口氣,坐了起來,眼睜睜的望著地上的那一灘水。
豐之揚還說了,他有解決的方法,但他的條件是見到桑桑。當然我可以不選擇讓他見到桑桑,可以選擇大家一起不幸福或者秦國老百姓一起不幸福。
“銀蓮,墨宇起了麼?”
我看著銀蓮拾起盆的動作一頓,低聲說了句:“銀蓮不知。”
我點頭,“你與他們說一聲,今日不起程,明日起吧。”說罷,我又躺下,將被子一蒙,繼續挺屍,我聽到銀蓮小心翼翼退下的聲音。
…炫…沒想到一夜沒睡,早上卻睡著了。真真是睡神都與我作對。
…書…這一覺睡得也是刀光劍影,正巧看到桑奇在我眼前向懸崖邊上退去,我一下驚醒。
…網…驚醒時看到墨宇坐在我的床尾,倚著床稜。我眨了眨眼,閉上眼又想了想,又睜開,看到墨宇低垂著頭輕點著玉簫,頭髮散落開,睫毛輕顫,好似夢境般。心情瞬間好了很多,我輕輕的咳了一聲,墨宇隨後輕笑,“阿藍醒了?”但依然是低垂著頭。
我點頭,按著被子坐了起來,卻忽然一陣胭脂味道傳來,我轉頭看了看房間,未看到銀蓮,梳妝檯上也未放置什麼胭脂。心中猛然一縮,我又將頭靠近了墨宇一些,味道漸濃,心中又猛然一擊,這個胭脂香味我熟悉的很。
那時候,我去找瑞暄,便是這個胭脂香味滿個院子飄逸著。後來我知道,那是藍莎專有的胭脂。
我深吸了口氣,抬頭對墨宇展了個大大的笑臉:“墨宇,你去哪裡了?”
“剛起便來你這裡看看。”墨宇抬頭對我輕柔一笑。
昨晚離開時墨宇身上是絕對沒有這個味道的,但,他說,他剛起。
銀蓮剛剛的動作也是一頓。
如此可以肯定墨宇的確去見了藍莎,墨宇也的確說了謊。
我聽到我心底有個地方裂開的聲音。
我輕聲說了聲哦。阿孃說女子最不能有的便是妒,女子善妒會變成黃臉婆的,我深記在心。
“怎麼改成了明天的行程呢?”墨宇不提還好,他一問,我的氣又蹭的一下上來了,我還在為桑奇為難之時,他正與藍莎一起。但想起阿孃說的話,我不能妒我不能妒。我閉了閉眼,深吸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