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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從來的臉被大家七嘴八舌說得火燒火燒的,明明清清白白的,經那些渾嘴一說,發現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再加上本就不善言詞,而且歐小滿不遠萬里找過來,要說沒關係沒交情不相熟,也說不過呀。
說了也沒人信,否則她怎的不找別人,就指名道姓的要找你?
沈從來在大家的調笑中,去軍醫那裡取了藥,最後才回了屋裡。
一回去,就見歐小滿正看著她那雙白玉似的小腳直皺眉,估計真是痛得狠了,她眼裡都有些淚花。
沈從來儘量不去看那雙嬌嫩的小腳,把藥膏遞了過去:“歐姑娘,你上藥吧。”
歐小滿也不接藥膏,而是嘟著粉嫩嫩的唇:“沈從來,你幫我上藥,我怕痛。”
沈從來身上一下子起了團騰騰的熱氣,守禮的拒絕到:“歐姑娘,這不妥。”
男女有別,授受不親。
雖說你現在是一詐屍,可好歹也是女的。
歐小滿可憐兮兮的聲音:“可是沈從來,真的很痛。”
見沈從來固執的守著禮法,歐小滿悲涼的問到:“沈從來,你是不是很討厭我?”
這倒沒有!
何來的討厭之說?
沈從來直襬手:“沒有,沒有。”
歐小滿一錘定音:“你不給我上藥,就是討厭我。”
沈從來:“……”!!!
最後,終究是拿了藥膏,給歐小滿上藥。
難怪她叫痛,原本不只腳底磨起了泡,還有些針刺紮了進去。
在邊疆的苦寒之地,有一種果子上長滿了尖尖的硬硬的卻又細如牛毛的刺,能穿過鞋底,稍不注意就會被扎到。
但將軍們在這樣的地方生活久了,習慣了也熟悉了,也有了應對之策,大家的鞋底上都有釘一層鐵板。
想來是歐小滿沒來過這地方,才會被扎。
沈從來滿頭大汗,才把那些小小的針刺給挑了出來,沈從來痛得臉色蒼白,卻咬著唇,一聲痛都沒叫過。
可她的手緊緊的抓在沈從來的肩上,抓得生痛生痛。
而且,手上一點溫度都沒有,冰冷冷的。
沈從來挑完所有的針刺時抬頭,就見歐小滿隱忍的樣子,突然就覺得心疼。
這麼痛,她都不叫,那麼倔強,又那麼堅強,而且她身世可憐,紅顏命薄。
不禁就柔了聲,說到:“上好藥,過幾日就會好了。”
歐小滿抬起水汪汪的淚眼,看著面前高大壯實的男人,輕聲說到:“沈從來,我痛。”
就這麼一聲,讓沈從來突然就明瞭那句‘何意百鍊剛,化為繞指柔’的箇中深意和滋味。
大手上藥的力道更是輕柔,就生怕再弄痛了她,更是恨不能替她受了這痛才好。
反正常年征戰沙場,這點痛,還是受得住的。
上好藥後,沈從來聲音啞啞的:“肚子可餓?”
歐小滿點頭:“餓。”
早就餓了,隨著身子元氣越來越差,每天的食量也越來越大,只有多吃才能多些力氣。
沈從來把藥膏蓋上蓋子後,站起身來說到:“那你等會,我去給你拿吃的過來。”
在軍隊,紀律非常嚴明,吃飯,睡覺,都是非常統一的時間。
雖然沈從來身為高階將士,但一向都是嚴以律己,和軍士同一待遇,從來沒有特殊過。
這回,去得伙房,沈從來是第一次破戒。
幸好,軍隊裡傳播訊息的速度一向火速,有個小娘子來找沈從來的小道訊息,更是以戰場上傳播情報的速度,火速在軍隊裡漫延開來。
這一小會兒的功夫,所有的人都知道了。
沈從來才到伙房露面,伙房長就笑意盈盈的:“沈大人來了,就猜著也該來了,呶,這是特意用剩飯給嫂子做的炒飯,還有些剩菜也熱了一下……”
聽得稱呼自己為大人,沈從來就知道,這飯算是私下的交情,因為一般公事公辦時,大家都會叫自己‘沈校尉’。
那聲‘嫂子’讓沈從來起了非常怪異又複雜的心思,不過最終到底是沒有反駁,算是預設了。
道了聲謝後,沈從來臉上火燒火燒的端著吃的進了屋子:“歐姑娘,先將就著墊墊肚子,待再過一個時辰,就到開飯時間了。”
歐小滿已經很久沒有好好的吃過一頓了,幾乎是狼吞虎嚥般,把那盤飯菜一掃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