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笑道:“沒事的。反正我也是閒著。”
來灶屋,芸娘其實有句話要說,就是少放點鹽成不成?雖然一向重口,可實在是太鹹了,喝水多,上茅房,如這腿腳不方便的人來說,是個辛苦活。
老人家見芸娘執意進來,只當是芸娘勤快賢良:“那小娘子幫著我生火吧。還有這雞啊,得要你夫君來殺才成……”
芸娘在灶屋門口,探出頭去,大喊一嗓子:“月尋歡,過來殺雞!”
月尋歡聽到芸娘這聲喊,突然有種古怪的感覺,好像是老夫老妻之間一樣。
好一會兒,才踱著步子過去。
芸娘正在往灶裡添柴火,紅紅的火光映得她臉色也紅通通的,跟紅蘋果一樣的,份外誘人,讓人有想咬一口的衝動。
芸娘意識到了月尋歡的目光,略偏頭,看著他,輕輕淺淺一笑。
這是存心誘惑人。
芸娘果真是個妖孽,還是道行賊高的那種。
笑容非常大家閨秀,帶著端莊賢淑,但也就一笑而已,就低下了頭去,拿著鐵鉗扒著灶中燃燒著的柴火,讓人有意猶未盡之感。
最少,月尋歡就覺得沒看夠,貪戀這樣的笑容。
老人家從旁邊遞了菜刀過來,而且非常委婉的說到:“公子,那雞血可是很補呢,別浪費了。”
實在是不忍見月尋歡那樣殘忍的殺雞!太……血腥暴力了。
月尋歡拿著菜刀,拎起了一隻雞,又是手起刀落,直接砍頭。
可能是因著用力過大,那雞頭直往芸娘面前飛來。
芸娘依著本性,條件反射的把那血淋淋的,鼓著眼睛,死不瞑目的雞頭一掌拍開,後來一想,弱女子不應如此彪悍,所以,又非常及時的加了句害怕的尖叫聲‘啊’……
那雞頭,芸娘拍飛過去的方向,正是月尋歡的面門,幸好他,一掌,把它擊成了粉碎,掉在地上,成了一團染著血夾著肉的雞毛。
老人家見此‘阿彌陀佛’了好幾聲,罪過罪過,死得如此受罪。
芸娘一臉驚嚇,拍著略略凸起的胸,帶著七分柔弱,兩分撒嬌和一分埋怨到:“月尋歡,你嚇死我了。”
月尋歡小聲嘀咕了句:“不是有意的。”
芸娘聽到了,不過,當作沒聽到。知道冰凍三尺,絕非一日之寒。
因為,感情也一樣,沒有隨隨便便的生死相隨,都是需要時間培養的。
再說了,月尋歡性子一向就彆扭,要指望他像君子一樣坦蕩蕩的說聲‘抱歉’,確實有點兒難。
月尋歡拎著那無頭之雞,直接往裝有開水的桶裡一塞,燙過之後拔毛,動作非常熟練。
芸娘看著,不是不意外的,都是提倡君子遠庖廚,那古清辰進廚房,已經夠讓人震驚的了,但他手法生疏,一看就是以前沒怎麼幹過廚房活的。
可月尋歡這動作,一看就是……常幹。芸娘微微沉吟著猜測,這月尋歡為什麼會幹這些活?無非就是沒人幹,所以逼不得已,只得自己動手。以現在月尋歡的身份地位,不可能是逼不得已,那就只剩下是以前了。
月尋歡成名較早,雙十年華還不到,就已經名揚天下,也就是說,月尋歡在未成名之前……
天下人皆知月尋歡醫術天下無雙,可是無人知他雙親,無人知他哪裡人氏。
這讓芸娘有些好奇,但老人家在,也不方便問。
正好在此時,劉大嫂子過來找老人家幫忙照看下孩子,老人家急匆匆的跟著走了。
於是,廚房裡一時就剩下二人,芸娘繼續燒火,月尋歡接過了菜刀,切菜,手法乾脆利落。
芸娘把灶裡的柴火稍微滅了些,飯快做熟了,火太大的話,容易糊:“月尋歡,你是哪裡人氏啊?”
月尋歡拎著菜刀,眉眼冷峻:“你問這個幹什麼?”
芸娘非常坦蕩蕩的:“好奇,隨便問問。”
月尋歡把切好的菜放到碗裡裝盤,隨後把菜刀橫著,把整隻雞幾拍後,面無表情的:“好奇心害死貓!”
芸娘低下頭撇嘴,不說就不說,誰稀罕。
閉口,再也不問了。
月尋歡對於身世,確實是不願多說,也沒什麼好說的,因為那是一段痛苦的回憶。
這一頓飯,月尋歡做得非常豐富,也做得很講究,用明參、當歸、黃芪、黨參、蓮子、山藥、百合、苡仁、紅棗、枸杞,生薑煲了藥膳雞湯。
香味溢,剛聞到,芸娘就覺得很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