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一眨眼,他就會撲上來像兇狠的惡狼一般撕裂了你一樣琬。
芸娘後背衣衫都被冷汗溼透了,待得月尋歡走後好久,才透過了氣來。
月尋歡,你大爺!嚇死老孃了。
罵過之後,想想不對,那話‘名師出高徒’沒什麼錯啊,這都是在讚揚而已,至於跟老孃‘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似的麼藤?
為什麼會如此生氣?
話肯定沒問題,那就是人有問題了。
那句話裡,就只有兩人,一個月尋歡,一個他師傅‘天陽大師’。
那是月尋歡師傅有問題?
可是‘天陽大師’早死了,在月尋歡成名前就死了,這可是誰都知道的事。
而且這些年,江湖上沒有一句關於‘天陽大師’名聲不好的傳言。
那是為什麼?難不成在學藝過程中,因為‘天陽大師’要求嚴格,有進行過體罰,所以月尋歡懷恨在心?
別說,芸娘覺得以月尋歡的古怪性格還真有可能。
芸娘在院子裡猜測萬千時,老人家抱著孩子回來了,看了大夫,大夫號脈沒號出什麼來,只叮囑了多喝些水,若是有異常再抱過去。說可能是天氣炎熱,所以孩子胃口有些差。
老人家鬆了口氣:“可把我這老骨頭嚇著了。”
這孩子雖不是自家的,可從他生下來開始,老人家就一直帶著,李大嫂子坐月子的時候,可是天天跟小傢伙在一起,一把屎一把尿的帶大,那感情跟親生的似的。
這孩子也是老人家的精神寄託,寶貝得跟命根子似的,是真的被月尋歡嚇得不輕。
芸娘在醫術上,可是無條件的相信月尋歡,他代表的可就是權威:“大娘,你還是按著方子去抓藥吧。我夫君不會看錯的,胡大夫沒有號出來,是因為寶寶現在症狀還不明顯,但等明顯時,也就晚了。小兒風溫之症,可是來勢洶湧,很容易留下後遺症,痴傻,癱瘓,或者口歪眼斜之類的。”
老人家見芸娘說得慎重,心又提了起來,吊在半空不上不下,忐忑不安:“可是,剛才胡大夫說沒事啊……”
拿老人家的頑固真是沒辦法,芸娘想了想,換了個說法到:“反正那藥也不值幾個錢,喝著預防也行。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否則若真有個什麼,到時哭都來不及,不是麼?”
聞言,老人家一想也對:“可那藥方,我忘了。”人老了,記憶大不如前了,常常丟三落的。
芸娘雖然沒有月尋歡那一目十行,過目不忘的本事,可那藥方,還是記得的:“麻黃一錢半,杏仁一錢半,生石膏六錢(先煎),葦莖錢,薏苡仁錢,冬瓜仁兩錢,桃仁兩錢,黃芩兩錢,魚腥草錢,甘草一錢,用三碗半水煎至一碗,分兩次溫服。每日兩劑,上午,下午各一劑。”
老人家重複唸叨了半天,可記著這個,又忘了那個,芸娘見此,到:“有筆麼?我給寫下來。”
一生大字都不識一個,家裡哪會有筆和紙?而且,因著‘洛陽紙貴’,在平常百姓家,那筆和紙可都是貴重東西,一般人家裡都是買不起的。
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老人家想了想,到:“我去羅秀才家借。”
這羅秀才也是村裡的夫子,以前考了秀才,卻因著沒有錢財打點,也沒謀到個好差事。最後一怒之下,回了村子辦了個私塾,教孩子們認字,日子過得很是清貧,但他心地挺好。
有些孩子家窮,羅秀才就任著他們拿些雞蛋,一些自家種的瓜果蔬菜充做學費。
老人家去借筆和紙的時候,羅秀才還好心的問到:“要不我幫您老寫?”
一想也行,老人家把羅秀才帶回了家。
村子裡識字的村婦鳳毛麟角,會寫的就更是沒有。
芸娘不曉得羅秀才的身份,見著筆,墨,紙給拿了回來,叫老人家拿了個碗打了些水過來,開始磨墨。
小寶寶哭鬧了起來,老人家抱著在院子裡處走來走去的哄,一時也就沒顧得上羅秀才。
外行看熱鬧,人行看門道,羅秀才一見芸娘磨墨的姿式,一看就是行家,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眼裡亮晶晶的看著。
在村子裡教書也有些年頭了,羅秀才今年二十有九了,尚未娶親,也無侍妾。
因為高不成,低不成。
本身家裡條件就不好,窮得只有薄田三畝,瓦房三間,更何況羅秀才又不是個善於理財的,一點錢都沒存下,哪個孃親願意把女兒嫁來受苦?其實開私塾,好好經營,也不是不能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