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蝶沒有了往日的尖酸刻薄,她沒有說話,慢慢地走到窗前,輕輕地開啟窗戶,靜靜地佇立著。
屋裡的氣氛沉寂了很久。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起來,一陣緊似一陣,紫蝶如夢初醒般走出去開門,門開的瞬間,她怔住了:“怎麼是您們?”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紫蝶的媽媽柴玲,她被凌山泉攙扶著,看得出身體仍然還很虛弱,但看到紫蝶的瞬間,她比紫蝶更加吃驚,繼而意味深長地暗示著紫蝶:“你怎麼會在這裡?最好離他遠點!”
凌川在裡面聽到柴玲的那句話,心中的憎恨又跳騰起來,所有的不滿情緒全部湧上面容,他帶著玩世不恭的表情走了出來,既不招呼自已的爸爸,也不理會弱不禁風的柴玲,吊二啷噹地往沙發上一倒,斜視著他們:“對,你們最好都離我遠點,可你這要死不活的樣子,為什麼偏偏要跑來找我?”
柴玲的臉郟削瘦蒼白,但她並沒有因為凌川的言語而慍怒,而是帶著淺淡的微笑慢慢地靠近沙發,倒是凌山泉兇巴巴地衝凌川吼道:“瞧你變成什麼樣子?不但目無尊長,還這副爛樣子,我怎麼會生出你這樣的混球?”
柴玲在凌川對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她用手拉了拉凌山泉的衣角:“別生孩子的氣,這也不能全怪他,我們做父母的都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現在不是責罵他的時候,我們還是弄清事實的真相要緊。。”說完又轉過臉看著凌川:“小川,你說雅兒沒死,是真的嗎?”
凌川的眼神凝固了,他覺得柴玲就是傳說中的巫婆繼母,一種被催眠的感覺讓他覺得這張臉既熟悉而又陌生,有那麼一秒鐘他彷彿看到了紫蝶的眼神,但隨即又搖頭否認道:“不會的、不會的,紫蝶不會跟這個巫婆有關係。”
那天凌川離開凌家別墅早了一點,因此錯過了這場好戲,如果他當時要是在場,估計會崩潰得受不了,但他看到紫蝶親自為凌山泉和柴玲奉上茶水時,他的心頭如潮水般湧現出從未有過的恐懼感,突然覺得脊背一陣陣發涼,但表面還是鎮定自若地譏諷著:“荊紫蝶,這是我的地盤,你用不著獻殷勤!”
屋子裡的氣氛出現了些許緊張,紫蝶的神經也本能地繃了起來,她從凌川的眼神中捕捉到了狂風暴雨的兆頭,故意製造輕鬆自在的氣氛,繼而笑呵呵道:“呵呵,就當我是借花獻佛吧!”
心胸狹隘的凌川此時彷彿已喪失了理智,嘴唇抽顫著:“涼一邊去,這裡沒你的事。”然後惱羞成怒地指著凌山泉和柴玲吼道:“鬼才知道這個問題,你們去問鬼吧!”
柴玲努力壓抑著自已的情緒,臉上仍然帶著微笑:“小川,我知道這些年你過得不容易,是我們忽略了你的存在,要恨你就恨我吧,小雅沒有錯,說到倒底她還是你的妹妹,我希望你能理解一個母親的心情,如果可以,我願用自已的命來換小雅的命,只要你肯放過小雅。”
紫蝶聽得如墜霧裡,心想媽媽可能是思女犯糊塗,她百思不得其解,只有左看看這個,右瞧瞧那個:“媽媽思女犯糊塗,可為什麼董事長也跟著犯糊塗?這樣弱的身子不讓她躺在家裡休息,反而扶著她來問凌川這樣奇怪的問題?”
凌川用懷疑的目光注視著柴玲的表白,雖然這些話聽起來情真意切,完全符合一個母親的真實流露,可凌川聽起來就是刺耳,他不但不同情她,反而還略帶挑釁地反問:“我什麼時候說過藍雅還活著?”
柴玲喘息著:“你親口對我說過的,就在我的病床前,那時我還不能開口說話,那次你還拔掉了我的輸液瓶,你說藍雅沒有死,還說這都是你一手策劃的,你還說紫蝶是一個替身,真正的藍雅現在失去了記憶……”
凌川狂燥起來,做了個打住的手式:“哎,哎,你快打住對我的誣陷,你的這些怪事或許是在神遊做夢吧!藍雅死沒死,去問你的好女婿凌雲不就清楚了,是他親眼目睹的,這樣的問題以後還是少來糾纏我,我現在跟凌家沒有任何關係,對吧?”說完又把目光盯著凌山泉。
凌川的目光是那麼陰沉可怕,凌山泉迎視著他的目光,拉下臉,擲地有聲地罵了起來:“你這個混蛋,看你都做了些什麼?我凌山泉怎麼會養出你這樣的無恥小人,不要成天都覺得全世界人都對不起你,你根本就是心態不正常,想不到你還想置柴玲阿姨於死地,她有什麼地方對不起你?為了這個家,她付出的難道還不夠多嗎?”說完便氣沖沖硬拉著柴玲要離去,出門時還把腳步踏得似山響,藉以發洩他對凌川的不滿與失望。
凌川嘴角微微抽顫,但他卻佯裝鎮定地望著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