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只是笑了笑,吐出兩個字。
“死了。”
死了。
雖然猜測過這個結果,如今聽他親口說出,腳下頓時一個踉蹌攤在了地上。是我害死她們的,都是為了救我,都是我。
眼淚傾盆而下,我卻無絲毫力氣去拭擦。
一陣眩暈襲來,眼前一黑我便失去了知覺。
這一次,是再也醒不過來了吧,這樣,也好,也好。
再次有知覺的時候,周身似乎是躺在冰上一樣寒冷,睜眼,便看見透亮的冰塊和冉冉的白氣。
這裡是?
心下大驚,我一個翻身坐了起來,只覺身體觸及全是刺骨的涼,我所躺的地方,竟然是一座冰棺。
又驚又恐,我奮力的敲打著周身的冰塊,終於敲出一絲裂痕,冰棺碎開後,我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而當我跑出冰棺所在的山洞,望著眼前這一片看不到邊的雪山時,腦子裡終於肯定了一個想法。
這裡是長雪山。
那麼,我如今的這具身體,帶著絲顫抖和緊張,我緩緩走到一處雪水塘,低頭看去,眼淚瞬間便盈了眼眶。
沒有絕世美貌,不過清秀而已,卻是我看了十幾年用了十幾年的身體。
我終於又變回了慕羨憐。
我不知道我暈倒後發生了什麼事,北明祭竟然將我的靈魂重新放回了我自己體內。
離開長雪山後,我典當了身上的首飾,兩年前君傾在將我放到長雪山時,甚至給我留了不少金銀首飾在身邊,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天意,我竟然還有用到他們的時候。
依舊是白衣面紗,我買了匹馬後便直奔北疆。
經過滄州時卻看見一隊極具奢華的迎親隊伍,不不僅讓我想起兩年前下山時遇見的自己的喪隊。
輕笑出聲,我抬眼望去,卻覺得那隊伍前面的新郎甚是面熟。
竟然是君傾!
心下大驚,我忙忙退到一旁,拉了一個看熱鬧的路人問其緣由。
那人笑眯眯的看了我一眼,道:“姑娘不是本地人吧,這天公子啊原是娶了親的,後來流泉山莊的莊主娶親時陣勢很大,天公子竟然說自己要辦一次比範莊主還有盛大的親事,便又娶了一次親,這不,新郎新娘沒有變,天公子和慕小姐可真是相愛啊。”
我愣了愣,瞬間便反應過來,君傾此次娶的人,才是真正的姐姐吧。
眼眶有些溼,我慌忙揉了揉眼,又道:“那流泉山莊的範莊主可是範寄原?”
那人白了我一眼,似乎在說你連這都不知道,卻依舊耐著性子給我解釋道:“定是範寄原範莊主啊,兩年前,範莊主當著江湖人士的面宣佈和流泉斷絕關係,加入了冥殿,後來冥殿被朝廷剿滅,才知道冥殿是以流泉上百人口得性命為威脅才使得範莊主加入,好在真相大白,範莊主不禁重新回到流泉,還娶了青梅竹馬蘇唱晚,可謂美事一樁啊。”
竟然是這樣麼,範寄原,其實加入冥殿,還因為你知道冥王是北明祭,是軍事,是景王爺,你一心要護的,不是流泉,而是鳳翎吧。
兩年前,範寄原加入冥殿的事,竟然已經成了兩年前,那我,到底睡了多久。
“本來天公子和慕小姐的第二次親事一年前就要辦,誰知景王爺病逝,舉國皆喪,只得拖到現在了……”
北明祭一年前竟然死了!
身子猛地顫抖,動動嘴唇,確是什麼也沒說。
他和玉離,終於可以在一起了吧。
我再次復生,他卻死了。
師傅,我依舊叫你一聲師傅,謝謝你。
四月的天氣已經很暖和了,只是在這北疆的無名山上,依舊有些微微的涼,我放下手中的書,攬了攬肩上的披肩,眯著眼看著頭頂已經發了苞的滿樹繁花。
來到這無名山已經半年有餘,一座木屋,一顆古樹,陪了我如此之久。
回想起曾經的一切,似乎是一場夢一樣,我偷偷回去過天下城,見到姐姐安好,我便放心。
離開時君傾依舊發現了我,卻並未勸我留下,他說,如果要回來,天下城永遠是你的家。
如今,我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一陣睏倦襲來,我摞了摞身子,閉眼睡去。
耳邊響起的樹枝折斷聲將我驚醒。
睜眼,白衣墨髮,無限風華。
“請問姑娘,可認識一位名葉憐的女子?”
於是到這裡,憐心便這樣被我匆匆收尾,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