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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林先生,不管您怎麼說,這畫面我在雜誌上是登定了。”

方紫蝶在旁邊激動地託著照相機,一面說話,一面還要多拍幾張。

林之韜笑了笑,這孩子當然不知道馮大虎是在向他炫耀,但對於馮大虎的寶貝棋墩和棋子,他根本不屑一顧。因為他太瞭解他這個師兄了,坐在棋盤兩邊的人,一個是馮大虎最喜歡的徒弟,一個是他的親生兒子,不管三菱杯的決賽權是中國隊或者中國臺北隊拿到,他都會跟著沾光。相反,林之韜沒有內弟子,除非他親自出馬,否則不論是什麼比賽,再燦爛的光芒也休想落到他身上。

然而,唯一清楚這次對弈秘密的人,只有珩兒。駱巖第一次到大虎道場的時候,許嘯鋒向他挑戰純屬為了比賽,她卻沒想到駱巖會比許嘯鋒更急迫,他一定是想在賽前先給許嘯鋒一個下馬威。她默默為他們倆祈禱著,兩個人可都別為這次的勝負影響了比賽才好。突然又想起人家說的“紅顏禍水”,她不禁有些自責,原本可能成為好朋友的駱巖和許嘯鋒,似乎根本就是因為她的存在,讓他們變成了敵人。

“這場比賽的裁判就由我來做吧。”

對弈即將開始,林之韜的聲音在賽場中響起,引起了一片驚訝之聲。就見他輕搖摺扇,走到棋盤前面,咧嘴露出那顆大牙,正朝著馮大虎的方向。

“獠牙韜,你搞什麼名堂?這裡是我的道場,你現在只不過是個觀戰的,有什麼資格在這兒耀武揚威?”

馮大虎用力擠到他身邊,伸手搭住他的肩膀,用力抓下去,彷彿要把他的骨頭都捏碎似的。

林之韜動了動眉毛,掀開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那隻手。“搞不清楚狀況的好像是你吧?職業棋手的比賽,就算是熱身,也要職業棋手做裁判。而這裡的職業棋手中,到處都是你大嘴虎的弟子,只有我是個外人。再說許嘯鋒和駱巖都叫我做師叔,我自然不會偏袒於任何一方,你倒是說說,有誰比我更有資格坐上裁判的位置?”

第十二章 熱身(下)

“算你狠!”

馮大虎撂下句話,揹著雙手朝那邊走去。林之韜雖然令他討厭,但這話卻非常在理,他的確沒有任何再反駁的理由,只好再一次忍受了師弟的“壓迫”。不過話說回來,世界冠軍級的裁判在熱身賽上出馬,自然又要成為《弈週刊》上的熱點。

林之韜收起扇子,大搖大擺地走上前,坐到裁判位上,示意兩位棋手猜先。猜先的結果,駱巖拿到了黑棋,許嘯鋒則是白棋,三菱杯的規則是黑貼六目半。大虎道場的弟子們見許嘯鋒執白,似乎都比較放心。因為黑棋有貼目的負擔,久而久之,“拿到白棋是一種幸運”竟成了棋手們之間的流行語。

“請多指教。”

駱巖和許嘯鋒互相行禮之後,對弈便正式開始。因為是“熱身賽”,所以並沒有規定時間,便以一方中盤認輸或是終局數子來定勝負。駱巖伸指拈起一枚黑子,以一個極其優雅的手勢,將棋子在棋盤上輕輕一推,放到了右上角小目。

“哇,好帥啊!”

方紫蝶忍不住立刻把剛才的一幕照了下來,這個駱巖下棋果然和他文質彬彬的形象太吻合了,這種優美的手勢絕對不是故意假裝出來的。她突然想起林之韜下棋的樣子,雖然也可以被叫做“高雅”,但畢竟已過不惑之年,加上他一笑便露出的那顆大牙,很容易把“高雅”的形象給破壞掉。駱巖卻正值風華正茂的青年時代,加上那俊逸的容貌和典雅的舉止,恐怕這世界上只有一位棋手能有這種靜如青松、處變不驚的氣質,那就是他的老師——日本著名的華人棋手魏遠山。

許嘯鋒沒有太在意,也在左上角下了小目。原本他以為駱巖的棋風應該比較接近日本圍棋,誰知意外往往就在不經意的時候到來。駱巖並沒有再佔角,而是直接在左上角一間高掛。他不禁有些驚訝,不過並沒有表現在臉上,而是照普通的方式先佔右下角。駱巖的下一手棋,他依舊沒有理會,直接在左上角朝著白棋一靠。

他不會是現在就想把左上角搶過來吧?許嘯鋒心中一顫,右手習慣性地伸進棋盒,時重時輕地捏著一枚棋子。難道這就是珩兒所說的,駱巖不同於他的老師魏遠山的那種銳利嗎?但這很可能是一個圈套,駱巖的目的也許正是逼迫他應戰,讓他戰鬥得起勁的時候搶得先手。他決定放棄一貫有戰必開的作風,白棋先佔了左下角。

看到許嘯鋒沒有理會他的棋,駱巖轉移了陣地,循著白棋的路子,到左下方大飛掛角。他抬起頭看了許嘯鋒一眼,眉尖挑動,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好像在對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