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人是留不住了,那也得把他錢包留住吧?
“唉,算了,我還是去廣和樓喝茶吧。”陳瑤意興闌珊的轉過頭。
“對對,順便再逛街買兩件衣服,你昨天看中那狐狸毛的大衣不是沒捨得買嗎?老公給你出錢啊。”說著忙不迭的掏出卡。
打發了陳瑤,聶遠才打車來到中心醫院,按照聶素問給他的病房號上樓。過來時素問正站在走廊上等他,臉色鐵青,看到聶遠,把保溫桶往他手裡一塞。
聶遠開啟蓋子一看,一股粥米的香氣撲鼻而來,不禁一愣:“你煮的……?”
“是你煮的。”聶素問直接把他推進病房,瞥了眼病床上的向茹。
聶遠看見向茹露在被子外纏滿紗布的手,皺了皺眉:“怎麼回事?”
“燙傷。”素問抿了抿唇,沒有細說,說起來,向茹受傷她也有責任。
聶遠當即走過去,把保溫桶放在床頭櫃上。向茹難受的哼哼,止疼片的效用過去,她的手又開始疼,聶遠本想握住她的手,手伸到一半又縮了回去:“阿茹,你感覺怎麼樣?”
向茹還是一個勁喊“疼”,時不時著聶遠的名字。
聶素問站在門口,看著這一幕,心想,不管聶遠是真情還是假意,反正她算是把能做的都做了。她對聶遠說:“媽一晚沒吃過東西,等她醒了你把粥喂她吃了吧,我還有點事,先走了。”
聶遠回過頭,想叫住聶素問,不過一想她那句“出差到醫院婦產科”,心裡就有點犯憷。說實話,他這女兒是越大越出息了,他也有點拿不住。看這樣子,向茹還得在這住幾天,回去還是趕緊勸陳瑤換家醫院吧,不然早晚生出事端。
聶素問走得很急。在走廊上碰到昨晚給向茹打針的護士,笑著同她打招呼:“你媽媽醒了嗎?”
素問似是而非的點點頭。昨晚向茹睡得不安穩,半夜裡一直叫疼,疼,聶素問本來就淺眠,幾乎隔半個小時就要起來給她擦擦汗,蓋蓋被子,早晨又去超市買了點米,到護士那借了個員工用的小廚房,煮了點粥,等著向茹起來了要是想吃點東西,也不會餓著。
這一通忙完,她才記起昨晚和陸錚說好了,今天早上在民政局門口等,要領頭一張證的。看看錶,都快兩點了,這傻子不會還在民政局門口等自己吧。趕緊揣了戶口本就打的往民政局趕。
開車司機挺風趣的,看她表情嚴肅,風塵僕僕的,說要去民政局,又是一個人,不禁問:“姑娘,離婚不用這麼趕,讓那負心漢等等才好。”
素問對著後視鏡白了一眼,心想,你才離婚,你全家都離婚。
心裡也懊惱著,千挑萬選,怎麼偏偏就這一天,怎麼會趕上今天呢?
天不時地不利人不和,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就這麼匆匆忙忙,在不甚愉快的心情中展開了。
從計程車上下來又走了一段,今天果然不是個結婚的好日子,連民政局門口都冷冷清清。一截東風捲著片落葉從聶素問鞋跟前溜走,她又急走了幾步,果然在民政局一樓大廳裡看見了陸錚。
不過和她想象得不太一樣?
原以為人去樓空,早已看不著人影的,誰知大廳裡密密麻麻不知擠了多少綠軍裝。大家嘰嘰喳喳,有一句沒一句說得正熱火,不知誰看到了聶素問,扯著嗓子吼了句:“咦,你們看那是不是新娘子?”
話音未落就被人扇了個爆慄:“滾,別看一女的就說是新娘子,咱陸錚品味有這麼差麼?”
剛一說完,就看見陸錚從人堆中站起來了,看著門口的聶素問傻傻的笑了:“素素……”
“……”
“……”
“……”
所有的官兵都不吱聲了,看著陸錚軍裝筆挺的走過去,拉住那穿拖鞋的美女的手,回來向大家介紹:“這是我愛人,聶素問。”
“……嫂子好!”沉默了一會兒,一群人一起異口同聲的大叫道。
喊聲震天。
他們裡面一個掛兩毛二軍銜的領導上前一步,對聶素問伸出手:“聶同志好。”
素問本能的回了句:“首長好。”
一隊兵嘩啦啦的笑開,隨著中校同志一聲訓斥:“嚴肅點!”,官兵們本能的排成一隊,自動向右看齊後立正站好。
陸錚拉過素問給她解釋:“連參謀長知道了我結婚的事,打電話給他在北京的一個戰友,叫他關照一下我。”
結果就關照成了眼前這樣?
素問似懂非懂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