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當即勃然大怒,命人去傳了褚琪楓,又叫人去天牢提了褚潯陽出來。
“皇上,那方氏極其黨羽都還不曾落網,現在凡事都也只是我們的猜測,這就下定論,不會有失公允嗎?”褚琪炎道。
這道摺子他不能瞞下來,一則皇帝本身就在等潯陽城方面的訊息,他遲早都會知道,到時候要知道他瞞著不報的話,勢必要對他起疑心的。
而二來——
這個打擊東宮的機會,他是怎麼都不能放過的。
至於褚潯陽那裡——
後面還有的周旋,還可以走一步算一步。
“朕派出去的人他們都敢殺,現在唯一的證人又被刺殺身亡,這不是很明顯她的做賊心虛,要湮滅證據嗎?還有什麼好說的?”皇帝道,面色扭曲的近乎猙獰,自是一句話也聽不進去的。
褚琪炎於是也不再勸,退到了旁邊。
暗衛去了天牢拿人。
褚潯陽被帶過來的時候,還沒到皇帝的寢宮門口,迎面剛要就見褚琪楓從另一側的御道上快不行來。
“哥哥?”褚潯陽一愣又一喜,趕忙快走兩步迎上去。
暗衛們亦步亦趨的跟著。
褚琪楓看著他們這般防備的模樣,就是目色一愣,涼涼道:“這是在宮裡,十萬御林軍守衛,你們還盯著做什麼?讓到後面去?”
現在事情的前因後果還未曾完全明朗,而且皇帝懷疑的也只是褚潯陽一人的身世,雖然褚琪楓難免要受衝擊,但肯定不會有大的問題。
暗衛們並不敢十分忤逆於他,遲疑著就往後退了幾步,遠遠的跟著。
褚潯陽被在天牢裡關了幾日,若是換做別人,指定是要寢食難安的,但她的精神卻是十分不錯,看樣子是沒有給自己找不自在。
褚琪楓看著她依舊熟悉明豔的臉龐,只是短短几日未見,他的視線便是焦灼在她臉上,許久都捨不得移開。
褚潯陽起初還不覺得怎樣,被他這樣盯著,慢慢的就有點不自在的抬手摸了摸臉頰道:“我出來之前特意整理過了?還有什麼不妥嗎?”
“沒!”褚琪楓回過神來,微微一笑,順勢把目光往旁邊移開,道:“先進去吧!”
因為他的神情語氣都轉變的極為自然,褚潯陽倒是沒有多想。
暗衛和褚琪楓自己的侍衛都在遠遠的跟著。
褚潯陽突然見到他,一世歡喜,這會兒冷靜下來才覺出了不對勁,四下裡看了眼,低聲道:“他突然要見我,應該是派往潯陽城的人已經帶了訊息回來了吧?怎麼是哥哥你一個人過來了?父親呢?”
這麼大的事,即使方氏沒有拿到,皇帝也一定會讓褚易安在場的,可是現在就只有褚琪楓一個人,這就未免太奇怪了。
“北疆戰事有變,父親前幾天已經奉旨趕過去主持大局了。”褚琪楓道,語氣淡淡,目不斜視的繼續往前走。
褚潯陽把他的話從腦子裡過了一遍,立刻便明白了過來,有些意外的瞪大了眼睛。
她腳下步子不覺的頓住。
褚琪楓又走了兩步才發現,回頭笑道:“怎麼了?”
“沒!”褚潯陽道,趕忙定了定神,跟著他繼續往前走,一面心不在焉道:“京城距離北疆路途遙遠,我只是有點擔心父親。”
北疆又起戰事?這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
如果不是褚易安自己主動離開,那麼至少——
也應該是褚琪楓求著他離開的。
這麼多年了,哥哥對父親都一向敬重,如今卻要違心的逼迫與他——
不管是父親還是哥哥,他們心裡應該都不好受吧。
褚潯陽的心中略有幾分苦澀,垂眸沉默了下來。
褚琪楓卻面色如常,透著一絲清冷的氣息,慢慢說道:“眼下多事之秋,父親得了這個差事離開也好,有些事,省的他介入其中還要為難。”
後面跟著的暗衛就當他說的是褚潯陽身世這回事,誰都知道褚易安寵愛這個女兒,突然出了這麼大的變故,一般人都會難以接受。
褚潯陽側目朝他看去,卻發現幾日不見,這少年看似溫和如初的眉目之間既然破天荒突兀的沾染了繼續薄涼的冷意,清明,冷澈,驟然一瞥,竟會有種不寒而慄一樣的錯覺。
她的心中詫異,心裡卻在思忖著褚琪楓的話並沒有多想——
褚琪楓的意思,這便是要孤注一擲來針對皇帝奪位了,否如果只是為了她的事情的話,根本就沒有必要支開了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