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安!趙祁安你說話?你應我一聲,你在哪裡?”一邊瘋了一樣的掀開碎石瓦礫,適容一面語無倫次的哭喊,前後也不過片刻功夫,她的衣物上面就撲滿了泥土灰塵,手上更是一片的血肉模糊。
那種感覺,彷彿是天崩地裂了一般,滿眼看到的就只是這一片可怕的廢墟,將她所有的意志力全部打散。
她跪在那一片狼藉之間,滿面癲狂的淚水。
這裡的爆破聲自是驚動了御林軍,那人工湖對面已經有好幾撥侍衛急匆匆的往這邊趕著。
適容已然是被皇帝視為叛徒,何況現在她又是私自闖宮,一旦遭遇了御林軍和暗衛,那就是必死無疑的。
而此刻,她卻是什麼也顧不得了。
正在心神俱裂的時候,忽覺得腰上一緊。
她本是要探手去掀一根倒掉的廊柱,腰上一緊,卻是被一隻強健的手臂死死抱住,給強行拉來了。
彼時的適容早就神志不清,也顧不得去管來人是誰,只就奮力的掙扎。
那人也不吭聲,手臂上面的力道卻是大的驚人,死死禁錮住她的腰身,半拖半拽的就要帶著她往外側宮牆那邊走。
這個時候,適容自是不肯離開的,她試著去掰那人的手,未果之後,就是乾脆利落的橫肘一下子撞在他腰肋的位置。
她那力道,自然不似一般閨閣女子般薄弱,這一撞之下,那人吃痛,悶哼一聲,便是鬆了手。
適容也再顧不得許多,拔腿就要往回跑。
那人一咬牙,卻也全不顧身上的疼痛,緊跟著一個箭步追上去,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又將她拽了回來。
適容惱怒的回頭,抬起一掌就要劈下來,回頭,卻對上蘇逸盛怒之下的一雙幽暗的眸子。
她手下動作下意識的一頓,神智才略有了幾分清醒,卻是怎麼也沒想到蘇逸竟然會從楚州一路追她到這裡。
“御林軍正在往這邊來,走!”蘇逸道,也不多言,只拽了她就走。
適容被他拽著走了兩步,倉促間回頭,看著身後狼藉一片的冷宮廢墟,頓覺又是一種天崩地裂般的感覺。
她方才凝滯了一瞬的眼淚頃刻間就再度奪眶而出,又再用了所有的力氣,一下子甩開了蘇逸的手。
“我不走!”她怒聲說道,踉蹌著又再轉身要往那廢墟里面奔。
御林軍正在快速逼近,甚至於雜亂的腳步聲都隱約可聞。
“你瘋了?”蘇逸見她如此的冥頑不靈,也是惱羞成怒,又再一把將她拽了回來,沉聲怒吼道:“這都什麼時候了,你不要命了?”
適容卻是什麼也聽不進去的,直接又去掰他的手指。
這邊兩人正在糾纏不清的時候,後面褚潯陽和延陵君也剛好摸索到了密道的出口,恰巧是先那些御林軍一步趕到。
見到這裡適容不成人形的樣子,兩人的心立刻就跟著涼了半截。
褚潯陽看著眼前的一片廢墟,不免怔愣了一瞬。
延陵君則是倒抽一口涼氣,不過他卻還能定住心神,往前走了一步,看著蘇逸道:“卿水!”
“是火藥。”蘇逸道,眼見著後那院子外面御林軍就要趕到,也再顧不得許多,直接趁著適容沒有防備,一個手刀將她砍暈。
“你先走了吧,這裡我來善後。”延陵君道,和他交換了一個眼神。
“嗯!”蘇逸點頭,也不誒話,直接將適容往肩上一扛,足尖輕點,轉身就翻過一道院牆,飛快的隱沒了蹤影。
“延陵——”褚潯陽看著眼前的一片廢墟,想著李瑞祥極有可能要就此長埋地下,心裡也是一陣窒悶,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縈繞心頭,莫名的壓抑又苦澀。
她雖然還不知道這人到底是誰,可是很顯然,對方若是就這麼殞命,裡面必定是有她的責任的。
“沒事!”延陵君道,握了她的手,地給她一個安撫的眼神。
然後也容不得兩人再多言,後面御林軍等人就從院外湧了進來。
“郡主,延陵大人!”一名領頭的校尉上前行禮,看著前面的廢墟,慢慢疑惑,“奴才們聽到這邊有響動,這裡是——”
“有刺客意欲對陛下不利,李大總管追兇到此,出了意外。”褚潯陽飛快的收攝心神,也不廢話,直接命令道:“還不去把東西都搬開救人?”
整個宮殿都被震塌了,李瑞祥又是一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肯定是凶多吉少了。
雖然心裡這樣想,那些侍衛卻都也不敢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