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巨響,卻是天下倏然起身,成了人們的焦點。
最為震驚,莫過於天下,一雙如夜的瞳孔,驚恐似的震顫。
身前是被她起身的動作撞翻的矮几,酒水點心灑了一地,就像她此時的心情一般,狼籍一片。
“天……”天下的字,顫抖的不成音節,“天斐……”
天慈也張大了眼,原來世上真的有如此巧合的事件,集中成書,百頁也不完。沒想到天下和天斐的撞見,竟然在這般尷尬的場面。
柳如繪,竟然是天斐在這個世上的身份。不知他的靈魂是否也是天斐的重現……
第三十章 離歌一曲亂宮闈1
柳如繪生的是天斐的模樣,天慈心下正想著,亂了亂了,全亂了!她嫁人也不可能嫁給一個曾經是自己哥哥的人啊!且不說他們現在是沒有血緣關係,只是那張臉,想要發生什麼關係,她也提不起興致!
而且自己一心想千方百計的阻撓這兩人的見面,沒想到竟是今日這般尷尬的場面!
天慈呆了,天下更是愕然了。眾人無語,皆看舉止異樣的天下,也是目瞪口呆。
道是天下第一商和西國太子眉目見俺送情意,也叫人看傻了眼,竟無一人出來緩解這等緊窒的氣氛!回過神的人有不少,視線都在天下和柳如繪身上來來回回,心下都在猜想著二人的關係。
天下紅了眼圈,只覺得眼內滾燙的難受,原來昨晚的相見,竟是今日的鋪陳。怪只怪自己,昨夜裡沒有把他瞧個清楚!現在她只想離他更近些,正是自己確實不是在夢中,確實那人是她心中的那般模樣,確實他的身體是熱的,心是跳的……
天下身形晃動,右手卻被端坐著的長風撈了個結實。
昨夜裡,長風若不是瞧清了了柳如繪的面目,他才不會置手不管。現在明白,天下這幾日的不安,皆來由他們今日的相見。
而且,他現在竟有些後悔自己的作為,也許他該狠下心來,不讓他們見面。也不至於,他也會感到如此的惴惴不安。
天下觸電似的縮回手,看著地上的一片狼藉,掩飾性的笑著,“哎呀呀,你看我,見了西國的太子,竟激動成這樣。誰讓太子把我身邊的長風也給比下去了。”
天下的語氣中似有責備,也有幾分的戲謔,周遭的人,不由的都輕笑起來。
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調戲長風和柳如繪,竟將兩人相提並論的人,也只有東方天啦!
南王緩過勁來,心下仍有餘悸,虛弱的笑了笑,命人再備一席,擺在天下的面前。
席上,天下喝了很多很多酒,極力讓自己不去在意觥籌交錯,酣暢痛快的聲響。也許這真的是南柯一夢,醒來,就什麼也迴歸原處了。她依然是她,天斐依然不在。她也會帶著對他的愧疚,葬身黃土,終化為一坯塵埃,繾綣著,帶著遺憾。
天慈默不作聲,只是注意著天下和柳如繪。天下身邊的酒壺換了一盞又一盞,除了猛灌酒外,倒還算平靜。柳如繪交際之間,遊刃有餘,眼光時不時的瞟向天下那邊,實在是可疑的驚歎。
天慈心裡凜然,她一定要找個機會,證實柳如繪是不是天斐的靈魂穿來的!看他對天下的態度,天慈的心涼了大半,如果是真的,天下情何以堪!
眾朝臣敬酒,柳如繪難辭,也喝了不少。
正有一人,熱情似火的異常,端著酒盞,將如繪的年少有為的佳才狠狠地誇讚了一番。
柳如繪正要接過這人的酒盞,便被一隻纖細玉手拿去。座上之人皆驚,東方天這是要如何。敬酒,乃是禮數,大庭之下,難道她要給柳如繪和南國大臣難堪!?
青銅杯盞,酒水漾澤,天下望著酒上的波動,沉默無言,正琢磨著如何下臺。
“西國太子可知這酒有何名堂?”
柳如繪看著手中未盡的酒盞,色極淡,卻不清澈,世人遙傳其香醇口感。
“這不是出自南國的女兒紅麼?”
天下輕笑,“非也。真正的女兒紅要窖藏至少十八載,出壇之時,那才是濃香四溢,色澤瑰麗,堪比琥珀。這不過是不才依葫蘆畫瓢,偽劣的罷了。”
眾人不禁細細品了杯中美酒,這等偽劣的都有了這等神仙佳釀似的口感,不知那歷經十八載風雪的瓊漿玉露,又是何等的美味。道是嘗上一嘗,此生不枉了!
“昨日太子為不才解難,怎會用如此劣酒招待!”天下半側著身,看著有些惶恐的雁翎,“雁翎,把我桌上的酒壺端來。”
雁翎執起托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