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一臉的知足,又想起花船上的人們,“天下,有你們就夠了……”
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
朦朦朧朧,一船影從交織的風雪中隱約出來。
非天失笑,該不會是九溟追上來了吧。
只聞一陣尖銳的呼嘯,非天被天下一掌逼退幾步。
瞬間而過的黑影,擦過耳邊,斷了幾根髮絲。
一支箭穩穩的插在艙門之上,箭尾顫動的聲響,不由的讓人心慌。
船身劇烈搖晃,只聽一手水喊道,“船底漏水了!”
非天頓悟,海家的船上,混了旁人!
“果然,北王要留下的是你,不是海九溟。”
海上有非天,想必瘟疫便不會繼續蔓延。藉口將非天按在北國,北王欲借瘟疫瓦解海家的勢力。
有了東方天的阻擋,北王兵行險招,也許根本就不想掩飾自己的行為。即使計劃的結果沒有按他的預想,海家元氣必受大損。即使想反擊,也無餘力。
船上慌亂一片,眾人來回奔走。天下被擠到船沿,被非天護在身邊。
不知是誰趁亂,從天下身後,推了一把。
隨著脫落的雪裘,天下的身子飄若浮絮,直直的向船下看不清顏色的深海里落去。
那一刻,整個世界在天下的眼中變顛倒了。
左腕一緊,天下的視線從被海浪捲走的雪裘上,移到頭頂上方。
“我拉你上來。”
山崩於前而不亂。海九溟要有非天的一把冷靜,天下覺得自己也用不著吃那麼多苦頭了。
非天輕輕一提,看到天下左腕脈搏附近的紅點,大驚。看著天下的眼神,暴露了他此時的驚慌。
腕上一鬆,不消片刻,天下就覺得自己置身於冰窟之中,刺痛肌膚的寒,幾乎要捲走她的意識。
不禁如此,身上的溫度,也在一點一點的被奪走。
非天驚恐的望著隨著海浪浮浮沉沉的小船。
船頭上立著一修長的人影。
非天並不是害怕船上的那個人,而是擔心那人手上,提著的溼淋淋的天下。
看樣子她已經失去意識了!
看底下那人雙唇張合,非天雖聽不清他到底在說什麼,可是跟了幾日雁翎,讀唇術,多少也會了一點。
他說:“幸運女神,我要了……”
船修好了。突生變故後,眾人不知要歸向何處。是繼續前行,但回頭即是岸。
非天修書一封,交予下人,讓他劃小船,將信送到海九溟手中。
之後,非天依舊是按照計劃,去了海上,救人水火。卻不知,天下,會如何?
第二十四章 夢迴驚寒階前霜
身子就像灌了鉛似的沉,眼皮膠著的分不開。靈魂似要被誰抽去了,全身都刺痛不已,就連簡單的翻身動作,都難以完成。
明明冷得厲害,喉頭卻像火在燒,蔓延,有似乎全身都要焚著起來。
這樣的感覺,天下實在是太熟悉了!
遙想東國竹苑,鳳凰浴火,重生的甦醒,也是這般。
道是北國徹骨之寒,不似東國,輕許潤滿。
啊——借一句天慈的臺詞。真是,好討厭的感覺!
溫紗床幔,美人眸虛斂。香肌遮掩,卻讓兒郎眼眸深情款款。
燎香輕絲曼曼,輕放溫床紗簾,看美人朦朧沉睡間。
衛修抬步而去,“看好她。”
御醫維諾稱是,身子屈的厲害,不敢多言。
送走了北王,又迎來了寵極一時的瑤姬。蓮步施然,鳳眸多情轉盼,一層薄紗遮容顏。
瑤姬撩起紗簾,看了臥床不起的天下一眼,神情儼然。
“把她給本宮扔出去。”
一干侍從垂首不言,瑤姬再大,總是比不過王上。床上的人,生死未知,卻是北王親手帶來的客人。
況且,北王對她極重視。要她遭瑤姬貶,恐怕要問過北王的意思。
“扔出去!”瑤姬有些歇斯底里,“出什麼事,本宮擔著!”
貼身侍女雨軒,似有討好,“娘娘,要把這人扔到何處去?”
瑤姬似有所想,斟酌半晌,“就扔到宮後的冰冷山麓下吧。”
天是徹骨的寒,宮婢又在火盆上加了一層炭。
衛修把事忙完,回到千焰宮,朝著溫軟的紗簾,伸手一探,看到的卻是慵懶魅惑,瑤姬的身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