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始終記得他說出這兩個字的語氣,每一次回憶都感覺身體一陣戰慄,再也沒有什麼聲音,能比這兩個字更讓她心動。他很溫柔,除掉她的衣服,細細欣賞撫摸她的身體,儘管生澀,但並不著急,感覺她準備好了才行動。可她還是疼得掉了眼淚,饒是這樣的疼,她卻又絲毫不願他離開自己的身體,寧願用疼痛告訴自己他的存在,他們是這樣親密的一體。
完成之後,他仔細吻乾淨她的眼淚,似乎是尷尬地對她說:“是不是很疼?我也……沒有經驗,不知道怎樣能讓你好一點,對不起……”
那一刻她覺得不要說讓她跟他分開,就是現在直接讓她死,她也沒什麼遺憾了,這樣的完美,以至於不忍讓時光流過。
這一次,似乎是真的要開始談戀愛了,雖然馬上就要隔著一個大西洋。出國之前兩個人又透過兩個電話,問問對方的情況,囑咐囑咐注意事項,可也沒那麼多話說,抱著電話聽著對方的呼吸聲,卻不放下。這行為挺傻,可他們都做得特別開心,中間她疑惑過是不是他覺得要為自己負責任,才會突然轉變態度,可當時的情況她也沒有強迫他,兩個人都很清醒,那麼,他大概也是喜歡自己的吧!
可是飛機一旦起飛,很多事情都脫離了掌控,她在那邊安頓下來,買了電話卡給父母報平安,瞭解許許多多陌生的事情,一邊瞭解一邊想著怎麼聯絡他,電話沒有了,QQ和MSN他們竟然都沒互相加過,還有什麼?她甚至想到讓自己宿舍的姐妹到珠寶設計系那邊去打聽,可是他的同學也都畢業了啊!怎麼會想得這麼不周到?果真是事到臨頭才會發現問題,再不然,給他家裡打電話問?雖然是厚臉皮了一些,但是萬不得已也只能如此。
她真的打了一個,可是那邊接電話的人從用人換到管家最後換到女主人,有客氣的有警惕的有傲慢的,就是沒把凌宇塵的聯絡方式給她。她之前也是知道他家裡對他有些過於心重,比如十六歲以前怕他被綁架,都是請家庭教師教他,沒上過學,上學以後一直都隱瞞著身份,高中畢業後每個假期都要進公司幫忙。這些都說明他家人很保護他也很重視培養他,而不明身份的小女孩的騷擾,自然是能替他擋掉就擋掉了。
她這個時候就很恨自己從前跟他的朋友們相處不夠好,以前留過幾個人的手機號,但從來沒聯絡過,出國前沒想到能用得到也就沒帶著。接著她又給自己宿舍姐妹打了電話,特意把聯絡方式留得齊全,希望凌宇塵可以打到她們宿舍去問,但她又想起來在她離開之前,她們宿舍的電話就壞了。焦躁了幾天仍然毫無頭緒,她甚至產生了一種宿命的感覺,這時候跟她同宿舍的一個美國女孩對她說,如果他喜歡她,就應該找得到辦法聯絡她,如果他不想聯絡她,她聯絡上了他又有什麼意義?她初初覺得這話很有道理,可是心裡總覺得哪裡不對,後來想明白了,她和凌宇塵之間,她喜歡他多過他喜歡她太多了,她要不主動纏著他,他也沒義務主動找她,如果她不主動,他們就肯定完了!
在初到法國強化語言的那幾個月,她過得特別的惶惑不安,剛到一個全新環境的不適應,完全都被這種不安掩蓋下去了。所以後來有人問她出國是不是特別不好適應的時候,她回憶起來總覺得自己迷迷糊糊就過來了,記不起怎麼適應的,等她真正絕望緩過神來的時候,已經很適應了。可那種迷糊,真的不是什麼好的回憶,很長一段時間她都不去想那段時光,直到更糟糕的記憶覆蓋上來。
那個冬天,寒假她沒有回家,留在那邊打了份工,收回心來投入這邊的生活。她刻意忽略掉了臨出國之前的那兩個電話,告訴自己她和凌宇塵其實也是沒什麼的。那天她自己找了那麼個理由,才把自己給了他,是她自願要把這第一次給他,本來也沒奢望他會為這個和她在一起,既然是臨行前的舉動,也就不好計較了。
所以聖誕節前,那個電話打過來,他特有的聲音在裡面問:“是小青嗎?”她一瞬間難得地產生了一點暴力傾向,他為什麼一定要等到她都已經沒有奢望了,再來給她希望呢?
他的電話不僅過來了,而且人也馬上就過來,他來和她過聖誕節。
她打工的中餐館老闆是個在中國待過些年的法國人,店裡面也不是特意要僱用中國人,和她同宿的美國女孩Merry也和她一起工作。那天她背對著大門給一個客人結賬,Merry忽然小聲感嘆了一句:“Handsome boy!Asia boy!”待她抬起頭來看看舍友,再順著她的目光轉身看門口,凌宇塵逆著光輪廓清晰的身影,穿了厚的長身風衣,顯得更高大,讓她呆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