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殺我絕不再求你,總你殺的是你黃家的種,要斷子絕孫的是你黃懷玉。”說到這裡,聶夫人居然咯咯笑了起來,她手捂住胸口,笑聲卻無比淒涼:“我這一生人,最對不起的有兩個。一是楊大哥,連累他聲名受損,在他走後,他的妻子葬身火海,孩兒流落街頭,我卻不敢出手相救;二是晏兒,就因為他是你的兒子,就因為一看到他,就會讓我想起那晚你的憎獰恐怖,所以從小到大我從未對他笑過,更莫說關心他,愛護他。這十九年來,父親不認,母親不愛,他活得那麼辛苦!我可憐的晏兒!”
“你少在我面前演戲!”
“是,我是在演戲,我真後悔和你過了那六年生不如死的生活,卻還要和你演出一幕恩愛無比的樣子,為得只是怕我父母和楊大哥擔心。你把我也抓起來吧,和我的晏兒關在一起,也許只有最後幾天了,就是演,我也要好好做一回母親。”
“娘!”窗外的聶晏早已淚流滿面,這麼多年,他終於確認自己母親仍然愛他,十九年的心結終於開啟,他什麼也顧不上了,他一腳踢開大門:“娘,我們走,我沒有這樣的爹,我不姓黃,我是你的聶晏!”
他不顧一切地衝進屋內,把母親攬裡懷抱,任由她在自己的懷中哭泣。
“晏兒,你沒事?”聶夫人不相信地低吟著,直到看到自己的兒子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來,她倒在兒子的懷中大聲哭了起來。
聶晏一邊安慰母親一邊抬起頭,滿懷恨意地盯著黃懷玉。“黃懷玉,放了我和我娘,從此我們各不相關!”
看著衝進的聶晏,黃懷玉眯起眼睛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他猶豫了一會兒,終於還是挎下臉來,眼神之中全是殺氣,他咬牙切齒地說:“好好好,母子團聚,念在夫妻一場,我親自送你們上西天!”
他雙手一拍,屋頂四邊突地露出一排機關,機關上全是弓弩,弩尖藍光閃閃,一望便知箭頭上全是餵過毒的。這排弓弩全都齊齊地對準了母二人的方向。
聶晏把母親掩在自己身後,他一挺身,毫無畏色地向著黃懷玉走去。
“你要幹什麼,你給我站住!”
“晏兒,你幹什麼!”
黃懷玉與聶夫人兩個人同時叫了起來。
“你還想殺了我們?就算是死,也要和你同歸於盡!”聶晏厭惡的看著他,一步步向黃懷玉逼近。
“哼,無知小兒,就憑你也配和我同歸於盡!”黃懷玉的口中全是嘲弄之意。
他的眼神一凜,再次用手拍動機關。“啊!”地一聲,聶夫人的腳被突出其來的鋼索套住,整個人倒掛在了屋頂。
“娘!”聶晏大驚失色,忙跑過去扶起聶夫人:“你把她放下來,你這惡賊。”
“聶靜靜,你還說他是我兒子,我黃懷玉怎麼會有這麼笨的兒子。聶晏告訴你一個道理,越是老弱之人,身邊的防身之物越多,越不能輕敵,傻兒子。”說完一陣冷笑。
此時守在院外的護衛早已衝了進來,黃懷玉讓下人把兩人押了下去:“自投落網,得來全不費工夫,就照她說的辦,讓她當回好母親,把他倆關在一個牢房裡。聶靜靜,可別說我不念舊啊!”黃懷玉的臉上殺氣騰騰。
待收拾好了屋子,黃懷玉深深吸了一口氣,剛才的事讓他動了氣,他俯下身開始不停的咳起來,腦海中全是聶晏的樣子。
他仔細回憶著聶晏的五官,努力的用他和楊府尹及自己對比起來,不得不承認,聶晏與聶夫人十分相似,但是無論如何,都與楊府尹相差甚遠。
他開始有一點點動揺,但是一想到聶晏剛才拒不認他的態度,以及看著他時的那種厭惡眼神,他倒吸了一口冷氣。他回想到自己對聶夫人及聶晏所做的一切時,他的目光徹底冷卻。
他不能認他,只怕他一旦認了他,那麼每當他看見聶晏時,就會想起過去的一切,那時他無法面對的恥辱。
他的心象刀鋒一樣冰冷鋼硬,他對自己說,就算他真他的兒子,他也容不得他,他們母子二人一定得死!
院內的護衛又退出了院子,院子再次恢復了寂靜,只有繡線煮出的茶香暗暗飄來,還有水的沸騰聲,嗞嗞作響。
門外傳來輕輕的腳步聲,儘管他殘了、老了,但他的耳朵還是很靈。
他閉上眼睛,重新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狀態,他還有一場硬仗要打,還有一個人要對付。
他要在他死之前,把一切都扭轉過來,朝著自己想要的方向發展,不管願意不願意,總之這是他的事業,他的王國,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