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婷上樓。

顧風離把車子調頭，開出來，停在馬路上，點了一支菸，滑下車窗，沉默地抽著煙，半邊臉陷進陰影裡。

是的，他給喬以陌帶去的都是傷害，是該放手了。這樣狠狠一擊後，從此，各安天涯，不再思念。

他一直引以為傲的步步為營，一直自信滿滿的想要必然得到的決心，在喬以陌這裡碰壁觸礁擱淺了。

是的，心狠，並不比喬以陌差，只是不願去用，而一旦用了，就是極致的傷害。

再愛，都是傷害，倒不如一次傷夠，各自死心。

扯平了，喬以陌。你傷了我，我也傷你，我們這次真的扯平了。

他猛地抽了口煙，閉了閉眼睛，又睜開，然後丟了菸蒂，拿出電話，再度撥了顧寧川的。

這一次，電話通了。

那邊傳來顧寧川的聲音，他的語調一如往常戲謔：“幹嘛？想我了啊，我又不是喬以陌，怎樣，搞定那個娘們了嗎？”

顧風離聽著大哥的聲音，突然哽咽了喉頭，良久，他說：“哥，我都知道了！”

顧寧川一愣，竟然撲哧樂了，“你知道什麼了啊？你說的故弄玄虛的，不知道的叫你嚇死了，真要做賊心虛的話，能被你嚇死！”

“淋巴癌！”顧風離給了三個字。

那邊似乎一怔忪，繼而又是輕快的語調：“淋巴癌？還鍋巴癌呢，小四，誰得病了啊？”

“大哥！”顧風離沉聲：“你還要裝到何時？你以為不說，就沒有人知道了嗎？”

顧寧川再度撲哧笑了：“誰裝了啊，小病而已，你敢調查我，你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你現在在哪裡呢？”顧風離聽著電話裡的聲音很遙遠。

“香港！”他說。

“什麼時候回來？”

“明天吧！”

“我明天回B城，我們見面說吧！”

“你有事？”顧寧川直接問。

“哥，我已經知道你為什麼那樣對待張婷了！”顧風離道。

“哦？你知道？你知道什麼？”顧寧川依然笑著，好似看透生死一般。

“知道你想要她遠離你，好好嫁人，你其實是在安排後事了！”顧風離不願說這幾個字，但是，卻還是沒辦法不點出來。“雖然我無法理解你對張婷到底什麼感情，但是我知道，你是希望她以後的生活能夠忘記你，開始新生活的！”

“我沒有那麼高尚！”顧寧川沉聲，語氣裡有一抹暗傷。

“張婷要生下你們的孩子，並且希望孩子姓顧，而我，不想你的孩子流落在外，所以，我打算娶了張婷，給你們的孩子落上戶口！”

“你瘋了！”顧寧川聽完這個訊息後，立刻就吼了起來。“喬以陌怎麼辦？”

“已經無法挽回了，她也不再給我機會兒，我也不想再糾纏了，糾纏了太多次，她累，我也疲憊，以後，我娶誰都無所謂。你放心，我跟張婷有名無實。將來，她要愛上別人，我們就離婚，但是孩子是姓顧的！”

“這不行！”顧寧川直接否定。“顧風離，誰要你假好心，混蛋！”

“那麼，你希望怎樣？”顧風離倒是很平靜。

顧寧川直接告訴他：“你不要攪進來！”

“已經攪進來！”

“誰他媽準你管這個的？”顧寧川厲聲一吼，忽然一陣咳嗽，接著電話結束通話。

顧風離這邊很擔心，不多時，電話又打來，是顧寧川的助手李燦的聲音，他說：“四少，顧總說你知道了，我也不瞞你了。他身體狀況很不好，這陣子連續奔波，不能再生氣動情緒了。”

“他　現在怎樣？”顧風離自然明白顧寧川的身體經不起折騰了，他很擔心，而自己這輩子，他是再也不會碰愛情了，既然如此，倒不如找一個不愛的女人，成全大哥的孩　子，誰說婚姻一定要有愛情呢？這樣，至少成全三個人，孩子，張婷，還有喬以陌跟別人的幸福，讓她徹底死心，另外開始把！

“顧總現在不能說話！我們明天回去，四少，我先掛電話了，醫生過來了！”

“李燦，照顧好我大哥！”

“是！”李燦立刻回答。

掛了電話，顧風離把頭埋在方向盤上，整個身子僵硬無比。他，又錯了一次嗎？

雲海夜市廣場小吃街。

喬以陌下了車子。

曹澤銘在後面跟著。

來到一個羊肉串的小攤前，聞著烤的香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