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曹澤銘的心不自禁像是被人殘酷地揪緊,令他幾欲無法呼吸。
他不知這種感覺為何如此的強烈,一種從未有過的焦灼,令他無法控制地顫抖了一下,心中隱隱產生了不安的感覺,那種不安不祥的預感,好像,好像她快要離開他了。
說出離婚,這種話,她怎麼說得出口。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曹澤銘這樣對她,她還是不恨他,難道是她賤嗎?可是離婚這話,她對曹澤銘說不出口的。
“你打算這樣坐多久?”曹澤銘終於開口了。
一瞬間,喬以陌的面容慘淡了,睫毛顫抖了,嘴唇咬出了深深的白印。她沒有縱容眼淚流下來,只是緊緊地閉上了眼,伸出右手捂住自己的面容。
昨日種種,在腦海裡閃現,不斷放映著那些模糊而糾葛不清的記憶,無論她如何掙扎,都躲開那段刻骨銘心的愛恨情仇,那場痛徹心扉的苦樂悲離,遲雲說好了,不要她好過!
尤其動了禪兒,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可以對顧風離狠心,卻對禪兒狠心不下來,是在禪兒身上寄託了自己哀愁的過往,還是因為這個孩子觸及了她內心深處的悲涼,讓她想起了她懷過的那個孩子,所以才在這樣不忍心。
她發現自己無法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她找不到兩全的方式。
“陌陌?”曹澤銘終於還是無法再鎮定下來,“你是生氣了,才跟我這樣置氣嗎?”
喬以陌抹了把臉,緩緩地抬起頭,木然地望著他的臉,沉默後,哀傷緩緩地爬上了臉頰。“澤銘,我們離婚吧!”
離婚這幾個字,猶如一陣青天霹靂,曹澤銘的身體開始震顫不已,籟籟發抖,他瞪大眼睛看著喬以陌。
“你說要離婚?你居然說要離婚?”曹澤銘嘴裡自言自語地嘟囔著,眼中沒有焦距,在不可置信語氣中,恍若帶了一些顫抖,平添了一絲苦澀的回味。
在這一剎那,喬以陌深深地明白了自己傷害了他。
種種複雜的情緒在她的心中瀰漫。“是的,離婚吧!”
“你說過的,不會提出來!”
她沉默下去,無法回答,是的,她都說過的!
她發現她說什麼,最後都會食言,以至於現在,她都不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是的,我說過的!”她情緒十分的低落,毫無力氣:“我都食言了!我欠了你,惹不起,躲不起,已經不知道怎麼辦了!”
曹澤銘走過去,在床邊蹲下來,伸手扳住她的肩膀,微仰著頭望進她低垂的眸子裡,讓她清晰地看到自己眼中的認真和堅決,以及毋庸置疑,他說:“我不同意!原諒我失控了,我說過我不是聖人!姑媽找了你是嗎?我來處理這件事!”
喬以陌回望著他,抿唇,緊緊地,手在身側握緊:“我想要陪你到老,可是,我做不到了!你讓我覺得可怕,遲阿姨讓我驚悚,我不想再傷害任何人了!”
或許,她該走了!
去一個誰都不認識她的地方。
從來不想逃避的,卻不得不逃避。
一隻大手輕輕地撫上她的臉頰,溫柔地拭去她止不住且不斷落下的淚珠,指尖傳來陣陣舒心的冰涼。“是我不好!我不該遷怒與你!”
她恍然回神,看著他如精工雕琢般的有稜有角的俊美面容,看著他已經褪去憤怒的面容,心中沒來由地一軟,柔柔的感覺就似心都化了一般,心裡一陣溫暖。
他緩緩地伸出手,攔住她的身子,“讓你疼了是不是?”
她哭了,抽噎著,不敢大聲哭。
她的淚漸漸染溼了他的背,他的衣,他的心。一顆顆的淚珠撲簌簌滾落,她的唇瓣卻不自覺的開始抖動,而那雙美眸裡更是異樣的漾著無限哀慼。
“信我好嗎?”他再度說。
她閉了閉眼,輕聲道:“你可信嗎?”
他一頓,“還在生氣嗎?”
“沒有!”她回答的聲音很輕很輕。
“那就信我,會處理好的!”
天快亮了,她才說:“我想睡覺,想睡很久很久!”
“好!”他點頭。,
才瞪眼來。之後,她閉上了眼睛,卻是怎麼喊都喊不起來。
她睡了很久很久,一天一夜,一直閉著眼睛,陷入了昏睡裡。
曹澤銘喊了她,可是喊不起來。
她看著她依舊慘白毫無波動的臉,他心頭如千刀萬剮般難受。她到底多疲憊,才睡的這樣沉,不願意醒來呢?
“陌陌!”他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