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了另一邊的樹林子裡。
阿寶一驚,心已經狠狠揪在了一起,嘴唇哆嗦得語不成句,“紫玉,紫玉,馬車,那馬車……”
薛懷錦臉色灰敗,衝著前面喊道,“嚴樁,先停下。”
薛懷錦攙扶著腳軟的阿寶往後面那輛馬車走去,一伸手掀開車簾便愣住了,哪裡有紫玉與宋天來的人影啊,就連這馬車都沒人駕馭,估計是老馬識途,自己認得回家的路吧。
這廂阿寶還顫抖的閉緊了雙目,聽了半天沒聽到薛懷錦的聲音才問,“夫,夫君,如,如何了?”
薛懷錦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放心吧,車裡沒人。”
阿寶這才睜開眼睛,正好看見車座上飄著一張紙,上面用極細的筆寫著幾個字,別乘此車,小心埋伏。
抬頭看向薛懷錦,就見他一向平淡無波的臉上隱隱顯現幾分怒氣與不甘,心中登時明瞭了許多事情。
回去的路上阿寶一路沉默,薛懷錦和朱航卻你來我往說得不亦樂乎,阿寶聽著這兩人言不由衷虛偽至極的對話,悵然欲嘔。
一個要殺人,一個差點被殺,還能這樣說話!
這世道可真是變了!
只是可憐紫玉,差點被捲入這場是非之中白白犧牲掉,夫君,夫君也忒狠毒了些,阿寶這樣想著,挨著薛懷錦的身子不由得僵硬了起來。
薛懷錦卻仿若不知,甚至更加緊的攬住阿寶的腰,目光中一派偏執,早已沒了平素一貫的淡然自若。
這時朱航一撩窗簾,笑道,“我到了,多謝薛兄一路護送,讓我躲過一劫,今日還當真是兇險,是吧?”
薛懷錦馬上也跟著笑了起來,“哪裡哪裡,不過是趕巧罷了,看來最近世道不太平啊,三皇子殿下以後出門可要多多注意嘍。”
“區區幾個小賊諒他們也翻不出什麼大浪來,不足為意不足為意,懷錦兄過濾了。”
聽到此話薛懷錦臉上依然笑著,攬著阿寶腰的手臂卻驟然緊縮,阿寶哎呀一聲叫了出來,已經彎著腰走到車門口的朱航忙回過頭關切的問,“阿寶怎麼了?”
“沒,沒事,就是有點餓。”
薛懷錦剛想說回府用膳,朱航便搶先道,“要不隨我去‘香·豔’吃點?”說完一拍腦門,“瞧我,怎麼忘了你夫君在呢,懷錦兄可是‘香·豔’的常客,哪兒輪得到我請吃飯啊。”
“殿下說的是,懷錦確實經常在‘香·豔’應酬,阿寶若是喜歡,在下自然會陪著去的。”
阿寶本來也不餓,聽他們倆這一番話又覺得反胃,睜著委屈的大眼睛說,“阿寶這會兒又不餓了。”
朱航哈哈大笑,“就你事兒多,我先走了,下個月初一曲禹山咱們不見不散。”說這話時目光溫柔飽含寵溺,說完一挑眉眼風直掃薛懷錦,“薛兄不會有意見吧?”
薛懷錦淡然一笑,平靜的說,“在下懼內怕是平陽城無人不知,殿下沒聽說過嗎?”
阿寶恨不能把頭鑽地縫裡去,這薛懷錦也是,這麼尷尬的話也能如此雲淡風輕的說出來,當真是羞死人了羞死人了。
“懼內嘛,倒是沒聽說過,只聽說薛兄喜歡花街柳巷,更是衝冠一怒為紅顏,為了那名冠平陽的若蟬姑娘在新婚之夜丟下新娘子不管,更是不惜與太子殿下撕破臉。”
“那只是懷錦見不得有人恃強凌弱罷了。”
“哦,原來是這樣啊,看來這街頭巷尾有關薛兄與若蟬姑娘的情愛故事都是謠傳了,倒是我誤信了。不過,怎麼從沒聽人傳過你與阿寶的情愛故事,甚至連薛府少奶奶的名號都鮮少有人提及,只要是與薛兄有關的傳聞,沾邊的就只有柳若蟬三個字而已。”
阿寶聽後心裡憋悶,腰上卻又是一緊,心道大概夫君的忍耐力已經到了極限,若是任憑阿航這麼挑釁下去,怕是要不好收場,只好又硬著頭皮道,“我還是覺得有點餓。”
朱航與薛懷錦聽後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薛懷錦的手從阿寶腰上移開,阿寶剛穩了口氣,就見他的臉在自己面前放大,兩人呼吸可聞,薛懷錦突然伸出一根手指在她臉上一捏,“娘子掉了根頭髮,貼在臉上會癢,夫君幫你拿下來。”
阿寶嚇了一跳,下意識的躲開,那邊朱航卻突然轉過身去,擺著手對阿寶說,“我先走了。”由於背對著阿寶,也看不清表情,阿寶看著他的背影走下馬車,心中頗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夫君,回府嗎?”
“不是餓了嗎,我先帶你去用午膳,下午巡視店鋪,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