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讓大叔費心了。”拓馬啜了口牛奶,皺著眉頭。
“你也是,知道她擔心就早點回來。聽說酒會上挺混亂,你又不見人影,她一個女孩子,多可憐。”
聽著大叔的嘆氣,拓馬把溫牛奶一飲而盡。
“修介一直在陪她。”說著轉身要上樓。
“這話說的真沒道理,修介是她丈夫嗎?”大叔朝他的背影哼了一句,“下次別這樣了啊。”
拓馬沒回話,朝他擺擺手。
輕輕推開房門,如預期的看到黑暗中牆邊縮著的身影。
忽然覺得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
在夜裡自己的房間裡看到這個身影,會覺得是理所當然。
他十分盡力的放輕腳步,和所有動作。
開門,換衣服,洗澡,擦頭髮。
拓馬坐在床邊,凝視著對面睡著的人兒。
有淡淡的月光照進來,籠罩著她。
看不清,看不清她的臉,
所以慢慢的挪了過去,在她的身邊坐下。
銀色的月光下,
她的臉上似乎依稀還有淚痕,
呼吸比每天他聽到的要沉重,
不知道她在做什麼夢,
夢裡有沒有他?
有沒有他給她帶來的危險和驚恐……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心裡覺得沉甸甸,
會自問這樣任性的就改變了她的命運,
究竟是對,
還是錯?
想要去撫摸她臉頰的手,最後還是停在半空。
他靠著牆坐下,伸展開雙腿,有那麼一會衝動
14、離別 。。。
的想把她攬過來,枕在他身上,
但最終,只是放自己手到她的枕邊,便如同把她環在懷裡。
長長的吁了口氣。
走的是條什麼樣的路,要面對什麼樣的人,
他清楚,
早就已經做了覺悟。
儘管,
走的很辛苦,
很艱難,
很累。
就像只荊棘鳥,
毫無選擇,
只有不住飛下去,
等在盡頭的降落,
也許就是滅亡。
血,仇恨,所有一輩子不願記起卻必須一輩子不能遺忘的,
他下定決心,
就沒想過會動搖。
直到,
出現了這個意外。
不知道該覺得欣慰,或是悲傷的意外,
還要讓她與他一起在這條沒有救贖的路上走下去嗎,
還是說,
該抓住眼下的機會讓她轉個彎,
從此脫離開這被汙染的世界。
他明白,
已不再只當她是個合約者,
那麼簡單。
“ Tutto dipende da te,La tua scelta。”
黑暗中的喃喃自語,是真的只說給自己聽,抑或是身旁的人,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此時此刻他倆存在著,
他只知道此時此刻還能感受到她的溫度,儘管,彼此沒有半點的接觸……
整個夜晚,
少年就這樣坐在熟睡的她身邊,
由明到暗的月光,
由濃轉淡的月光,
仔仔細細的描著他們的輪廓,
直到太陽昇起前的那一剎那,
把這一切定格成一幅畫,
依稀,
素描。
第二天,淳醒的很遲,甚至錯過了早飯。
“啊,你起來啦。”
下樓到大廳時候,已經看不到其他人,只有村瀨管家的笑臉。
“嗯,抱歉,我起來晚了。”淳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突然睡的這麼沉,明明很擔心拓馬,明明是要等到他回來的,但是竟然不知道怎麼就睡了過去。早上醒來時除了燦爛的陽光,房間裡空蕩蕩的,沒有他的影子。
“沒關係,昨天你太累了。來吧,吃點東西。”
“謝謝。”淳走進餐廳獨自坐到大桌前,村瀨送上一杯新鮮果汁。
“拓馬……”
“啊,他出去了,給你留了字條。”沒等淳問完,村瀨管家已經把一個仔細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