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細小聲音,都突然那麼明顯起來。
滴答,滴答,滴答,
手指徒勞的抬起,除了溼漉漉的觸感,碰不到其他任何東西——
紅色的液體,從他的手腕上淌下來,滴在地上。
腦海裡,這樣的情景如此鮮明。
不!!
他不信!
他不能相信!
幻覺,
這都是幻覺,
傷口不會那麼深,
主血管也不會破裂!!
他深深的撥出一口氣,仰起頭,一動不動。
滴答,滴答,滴答,
隨著那一聲一聲,空氣裡,低而清晰的聲音,
他的呼吸越來越重,
心跳速度在加快,
他知道他的血壓在上升,
腎上腺素猛增,
而這樣,將會導致他的血液流速加快,
失血加速……
不!
不能這樣想,
那個滴水殺人事件中的被害者也是如此,
因為誤以為被割脈而死於壓力之下的內臟系統紊亂!
拓馬用力的咬住牙關,
強烈的意志力試圖控制體內的物理變化,
然而,
汗水還是順著臉頰滾落下來,
前所未有的恐懼,和痛苦一起升級,
從手腕處直達全身。
藤原大宅。
院子裡,第六輛警車剛剛駛入。
客廳裡,穿梭的便衣警察各個神色緊張,忙碌於電話監聽,佈置警戒,調查匯總資料。沙發上,負責指揮的石田龍太郎警長與藤原淳夫人相對而坐。
“藤原夫人,我們已經做好一切準備工作,一旦匪徒打來電話,請按我們剛才的指示去做。”警長神色凝重。
“嗯
20、考驗 。。。
。”藤原淳也是一臉嚴肅,但是神色鎮定,“那麼,歹徒會在什麼時候打來電話呢?”
石田警長稍微沉吟,
“如果是一般的綁架案勒索案,一般會在24小時內就會有人與受害人家屬聯絡,索要贖金。請藤原夫人放心,我們一定竭盡全力,保證藤原拓馬先生的安全。”
“拜託了。”淳點點頭,目光凝聚。
警長正被她的鎮定而感到意外時,高山啟走了過來,在她耳邊說了兩句話。
“抱歉,石田先生,我先上樓一趟,很快會回來,這裡暫時先拜託你。”藤原淳起身,向他說道。
“夫人!”警長叫住她離開的背影,
淳停下腳步,回頭看著他。
“我想提醒您,請一定加強與我們警方的合作,無數經驗教訓說明,請不要擅自行動。”
淳看了他一會,
“警長先生,我也希望你明白,被綁架的是我的丈夫,為了他的安全,你覺得我會輕舉妄動嗎?”
這話說的有禮有節有力度,絲毫不再給警長回話的機會,她已轉身上樓。望著淳的背影,石田半晌沒說話。
“警長,要去監視嗎……”後面警員問道。
“你有監視平民的權利?”石田哼道。“藤原家社會關係情況還給沒排查完?”
“是!我馬上去問!”警員立刻跑開。
真不是個簡單的女人。
石田坐回沙發上,看著已經被監聽的電話時想。
淳走進臥室時,窗紗舞動,依稀看到拓馬坐在窗臺上的樣子。出事之後這是她第一次踏入屬於他們的房間,登時心頭一酸,眼淚差點又掉下來。
“不愧是小拓選中的人,想哭卻拼命忍住的樣子,很與眾不同啊。”
一個陌生的聲音打斷她的思緒,定睛看去的時候,房間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多了一個穿著緊身皮衣的俏麗身影,長髮高高的束起,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果然就是在拓馬辦公室裡有過一面之緣的女生。
“這位就是筱田優子小姐。”跟在後面進來的高山介紹道。
“叫貝卡吧。”她爽快的笑了笑,自在的坐在窗臺上看著兩個人,“說,找我什麼事,下面那麼多警察我可不願意多待。”
淳吸了口氣,
——貝卡會時刻保護你的安全,
她記得拓馬曾經這樣和她說過。
“當然是拓馬被綁架的事。”
淳抹掉眼角的一滴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