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一切都沒有了。我所追求的，還有我所擁有的，全都沒有了。”

“筱嬈…”

“你走吧，我不想再見到你。永遠都不想。”

李志恆撥出一口氣，站起來，抬腳向外走。手剛放在門把上，還是忍不住轉頭看向病床上的筱嬈，“孩子的父親呢？他知道了麼？”

“孩子沒有父親！”筱嬈忽然激動起來，狠狠地瞪著李志恆，“孩子沒有父親！他只是我的孩子！”

看著她這激動癲狂的樣子，李志恆皺皺眉，“孩子的父親到底是誰？為什麼你流產了，他都不現身？還是，這件事還有別的隱情？”越說，李志恆也越覺得不對勁起來。

不知道哪句話徹底刺激到筱嬈，她徹底變得歇斯底里，伸手抱頭一副痛苦至極的樣子，哭喊著“我說了沒有！沒有！”紅著眼睛的筱嬈，實在有些恐怖的瘋狂。

手上連著的輸液管扭曲成了一個糾結的形狀，李志恆不敢再問下去，意圖安撫，但是他一旦靠近，卻只換來筱嬈更加癲狂的情狀。

“筱嬈不要激動！我不問就是了，小心你手上的針！”

筱嬈乾脆直接拔了手上的針，紅著眼睛看著終於有了些別樣情緒的李志恆，心中閃過不知道是悲是喜的情緒。

“你是不是特別想知道那個孩子是誰的？你是不是非要看著我進了地獄才肯罷休？！”

“筱嬈…”

“那我就告訴你！”筱嬈瞪著紅紅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李志恆，“我被人強暴了，那孩子就是那個時候有的。這下你高興了？哦不，你應該覺得我是罪有應得對不對？我犯賤自己上趕著倒貼你，這回是真的都貼出去了！我什麼都沒有了！”

李志恆愣在原地，真相，原來是這樣嗎？

說出來了，全都說出來了。再難堪怎麼樣？再痛苦又怎麼樣？！筱嬈趴在病床上，哭得撕心裂肺。

而病房外，李澤明也是被震翻在原地，而緊接而來的，就是無與倫比的憤怒！作為男人也好，作為長輩也罷，他都不能接受這樣的謊言與栽贓。重重哼了一聲，卻是也無顏進去面對李志恆，當即拂袖而去。

李夫人眼神複雜地看了一眼病房，也轉身跟著李澤明而去。

歇斯底里的筱嬈，到底是因為流產之後身體虛弱，又因為這一通折騰，虛脫地暈了過去。

李志恆一直到筱嬈的情況穩定了，這才開車回去。不過不是回公寓，卻是去了李宅。

李宅。

李澤明陰沉著臉坐在沙發裡。自打從醫院回來，他就是這樣一副陰沉的模樣。小萱放學回來，看他這樣子，都不敢在客廳看電視，就悄悄溜回了房間。

李夫人親自泡了茶端出來，就看到李澤明一支接著一支的吞雲吐霧。伸手奪過他手裡的煙在菸灰缸裡的摁滅，將手裡的清茶遞給李澤明。其實按說他的病是不能喝茶的，只是人老了，有些習慣不是那麼容易改的。就像是吸菸，大家都知道吸菸有害健康，根本就是慢性自殺，可是他們仍然照抽不誤。

“喝點茶，少抽點菸。”

李澤明喝了一口茶，不知是不是滋味，還是怎麼，啪的一聲，便將杯子重重放在茶几上。

李夫人嘆口氣，伸手過去給李澤明按頭。見他並沒有反抗，才試探著開口道：“你別生氣了，說到底，筱嬈也是個受害者。”

“受害者？！受害者就能把那不知道來歷的孽種安在志恆的身上？！我也是男人，我只要一想到我也被她騙得團團轉，搶著把那綠帽子戴在志恆頭上，我…”說著又重重嘆了口氣，“可是在我們眼皮子底下，筱嬈就出了這樣的事，我們也是有很大的責任。志剛就留下這麼一個孩子，我對不起他啊！”說到這裡，李澤明有些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那麼，如今你打算怎麼辦？”李夫人還是問道。雖然筱嬈這裡不管用了，可是女人不是多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她孃家的內侄女今年剛剛考上大學，正是清純爛漫的時候，可是比那個葉慧一點都不差的。

“我還能怎麼打算？管到現在，管了這麼一出，志恆只怕是與我徹底疏遠了。我的話，在他那裡，怕是半點作用也沒有了。”

“可是，你畢竟是他的父親啊！”李夫人循循善誘，“總不能就依著他的性子來。以前也就算了，可是這回我可是越來越看清葉慧那個孩子。事業心那麼強，要是這兩個人都一心思撲在事業上，那個家要誰來維持？要我說，女人就該有個女人的樣子。雖然說女人也能頂半邊天，可是女人到底還是女人，太強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