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剛才娘卻走了,她不要我了。我已經很聽話很聽話了,可是為什麼娘還是要走,娘是不是不喜歡雪兒了?”
“雪兒,銘姑姑不是不喜歡你,你要相信銘姑姑她是愛你的。她離開你,是因為她有她的無奈,她有她的不得已。”風哥哥放輕了聲音,哄道。
“是這樣的嗎?”
“相信風哥哥,好不好?”
“可是娘說她已經死了,兩百年前她就已經死了。”
“可是她會一直都活在你的心裡,她會以另外一種方式看著你,陪著你,因為她是這樣的愛著你。”風哥哥繼續耐心地哄著我。
是這樣嗎?我娘會一直看著我,陪著我,愛著我。她會在我的身邊守護著我,我還是和其他雪狐一樣幸福?我看著風哥哥,他的眼睛裡很複雜,有我看不清的東西。他是我最信賴的人,他和雨姐姐一樣都是我最重要的人,還有光爺爺他們。
“娘只是活在我心裡。“我黯然地低下頭。
“傻瓜,一些人能活在心裡就已經足夠了。我們愛他們,可不一定時時刻刻都要看到他們,因為我們已經擁有了他們。“
“風哥哥,我只是在做夢,是不是?”
“夢?雪兒,現實與夢幻誰又分得清楚,它們是那樣的接近,近得只有一線之隔。可是雪兒,不管你是在做夢還是很清醒,當你決定要面對現實的時候,你必須要接受,你不能否定它,懂嗎?”
風哥哥說的這些我都懂,白天的時候,光爺爺跟我講過了,晚上做夢的時候,娘也這樣地跟我說。每個人都叫我去面對,可是為什麼就沒有一個人教我怎麼去面對。
“在夢裡,娘抱著我的時候,我感覺很真實。當娘摸著我的臉時,我感覺到了娘手心傳來的溫度。娘是有溫度的,她站在我的面前時是那麼地鮮活,那麼地逼真。風哥哥,你說娘她真的死了嗎?”
“那只是錯覺,雪兒,你太想銘姑姑了。”
“我是很想娘,可是我知道那不是錯覺,我是有感知的,風哥哥。”
說完我停了下來,我知道風哥哥不會相信我,所以我不想再多說什麼。我好像想到什麼,自己一個人在喃喃自語:“我只要睡著了,做夢了,就又可以見到娘了,對,我要睡覺,馬上睡著。”我突然躺下去,拉過被子把自己蒙起來,嘴裡不停地說著:“睡覺,睡覺…”
“雪兒,雪兒。”風哥哥扯開被子,難過地說:“你叫我怎麼能放心,雪兒,你告訴風哥哥,風哥哥要怎樣做,才能對你放心。雪兒,告訴我。”
突然我的臉上溼溼的,風哥哥,他哭了,他的眼淚滴在我的臉上,和我的眼淚混在了一起。
“對不起,對不起。”我坐起來撲到他的懷裡,懊惱地道歉著。我恨自己讓風哥哥傷心了,我惹他難過了,我怎麼可以讓風哥哥這樣的傷心和擔心。我在做什麼啊?銘雪啊銘雪,你真的不可原諒,你是個壞孩子。
“雪兒。”風哥哥緊緊地摟著我,溫柔地摸著我的頭,自責地說,“雪兒,對不起,是風哥哥沒用,不能讓你再像從前一樣快樂和單純。”
“不。”我猛搖著頭。我是不快樂了,是有心事了,是不再單純了。可是,這並不是風哥哥的錯,沒有人有責任一定要讓我快樂。我不再微笑,不再純真,是因為我長大了,我很失敗地成長著。我想我是一隻最差勁的雪狐,不單不能讓自己學會快樂,竟然還要關心我的人陪我一起傷心難過,還讓他們擔心我。
“不。是風哥哥不好。雪兒,你告訴風哥哥,你都夢到了什麼,是怎樣的夢讓你如此地不知所措,如此地害怕。”
“……”我惶恐地盯著風哥哥,想起剛才的夢來我不禁整個人都在發抖。那種場面太殘忍,太恐怖了。我害怕地說不出話來。
“很害怕嗎?是不是夢境太{炫}殘{書}酷{網} 了?沒關係,不想說我們就不要去理它了。來,躺下繼續睡好嗎?”
我任由風哥哥把我放下,幫我蓋好被子。做好這些後,風哥哥俯下身在我的額頭上輕輕地印上一個吻,溫柔地說:“好好睡一覺,什麼也不去想它,等明天醒來的時候,一切都結束了。”
我乖乖地閉上眼睛,儘量不讓自己再去想那些事情。可是閉上眼睛的那一剎那,我想起了我娘是怎樣絕望地閉上雙眼,想起了我爹,我爹他也是這樣的閉上眼睛,緊緊地閉著。腦海中不斷有血和屍體閃過,我爹和我娘倒下的場景不停在腦海裡盤旋。這些,我受不了了,我猛得睜開眼睛,抓著風哥哥的手不停地發抖著,抖得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