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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麼東西,這回終於明白了,青青紫紫的一大片,有地方已經破了,稍微一暖和,就又疼又癢。

於秀秀坐在一邊,像是已經發了好久的呆,從上晚自習開始,一個小時沒翻過一頁去。

一個小煙花爆開了,絢麗的顏色在半空中升起,又迅速冷卻消逝掉,於秀秀被驚動,眼神迷茫地往外看了一眼,忽然重重地嘆了口氣,把書往前一推,趴在桌子上,肩膀抽動起來。

常露韻往她桌上放了一包面巾紙,也沒在意,誰都有壓力大得承受不下去,想哭一場的時候,不一定需要別人過多的關注。她自己也有點心不在焉,剛剛從傳達室收來一封寫給她的信,還沒有拆開,寫信的人既不是柳蓉也不是梁雪,更不是胡蝶,而是……黃磊。

信封背面寫了一段話,說“你不想拆開就不要拆,可以等高考完了以後再看”,他不說還好,這麼一說,常露韻就真的猶豫了,她好像隱隱地感覺到了信裡寫了什麼,所以下意識地逃避。

十分鐘過去了,晚自習課間休息,教室裡依然沉默,除了出去上廁所的,其他人要麼巋然不動地坐在那繼續做題,要麼趴下來補一覺。於秀秀仍然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常露韻就伸手碰了碰她的胳膊,小聲說:“別哭啦,這麼幹這麼冷,一會臉上要難受了。”

於秀秀默默地爬起來,撿起常露韻給她的餐巾紙擦了擦臉,勉強跟她說了聲謝謝,低著頭沉默地坐了一會,才說:“等過年開學,你就有新同桌了。”

常露韻的注意力本來已經回到她的理綜卷子上了,聽見這句話一愣,偏過頭來:“你說什麼?”

於秀秀有些髒髒的指甲摳著半溼的面巾紙,好半天,才說:“我父母不同意我來上這個班,他們覺得我反正也考不上,是我自己硬要來的。結果上回模擬考試,我的成績你也看見了……”

她大眼睛裡眼淚開始不受控制地往外湧,於秀秀立刻擦掉,可擦乾淨以後又再次掉出來,於是自嘲似的笑笑:“可能我真不是那塊料吧。”

常露韻不知道說什麼好,她不能體會到對方的痛苦,即使體會得到,也無能為力,只能拍拍她的肩膀說:“要不然你再跟他們說說吧,一時成績不好代表不了……”

於秀秀搖搖頭:“我已經跟老師說了,現在走,還能退一點學費。我考一年考不上,考兩年也考不上,我就是那路人。再說我弟也正上高中呢,我妹才十二,不知道將來怎麼樣呢,我家哪來那麼多錢供這麼多人?前兩天月假回家,我媽說已經給我定了一門親……”

“定、定定定什麼?”常露韻瞠目結舌。

“定親。”於秀秀說,“人家的彩禮都收了。”

常露韻風中凌亂地看著於秀秀,覺得自己穿越了,半晌,才結結巴巴地說:“你……還沒到法定結婚年齡呢吧?”

於秀秀笑了笑:“那能怎麼樣,婚可以先結著,到了再領證也行,再說我明年就到了,也耽誤不了什麼。”

“有的人,大概生來沒那個命,八字裡就沒有能上大學的那一筆。”最後,於秀秀總結說,她擦乾了眼淚,紅著眼眶,盯著桌面,就像是戀戀不捨地盯著自己那些即將告別的、大好的年華。

在常露韻眼裡,她就像電視劇《新白娘子傳奇》裡,白娘子和許仙被老和尚強硬拉開,彼此伸著手,卻越走越遠的模樣一樣。不過這一頭是於秀秀,那一頭並不是許仙,而是對別人來說理所當然、對她來說卻可望不可即的青春。

拉開他們的是一隻看不見的手,雖然隱形,對於塵世裡渺小的凡人來說,卻無所不能。

“我真是喜歡上學。”

她留下這麼一句話,第二天就收拾行李回了家,這是常露韻這一輩子,最後一次見到於秀秀。

那一天送走了於秀秀,常露韻在語文課上拆開了黃磊的信。這個高中時候一直被柳蓉貶損的男孩確實寫了一手好字,比女孩子的還要乾淨工整。他寫著:

常露韻:

展信佳。

我還是想叫你“loud speaker”,可是怕你生我的氣,其實我沒有惡意,只是想和你說說話而已。我知道你很忙,寒假同學聚會不一定會來,很久沒見了,有點想你,說說我現在的情況吧。

我覺得這半年過得有點迷茫,周圍的同學都很閒,男生就是每天打遊戲,泡妞,要麼出門聚餐喝酒吹牛,寢室裡的一個男生晝伏夜出,每天白天睡覺,下午兩點鐘才起來,然後上網,然後通宵遊戲。

女生也有很多,但是我感覺她們也好不到哪去,期末考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