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在手裡,金屬冰冷的觸感真實的貼著面板,麥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好運氣,天上掉硬幣!
(其實應該是哪個不知名的人士不會用投幣機吧,被吃的幣還在話機裡,被麥剛才一捶掉了出來。)
人確實是有運氣一說的……= =
手拿硬幣的麥不再猶豫,伸手拿起話筒,先是撥了寢室的號碼,結果長音在耳邊響了很久,還是無人接聽。
掛了電話,幸運硬幣又掉了出來,麥用手心接住。
打手機吧,麥給了硬幣一個GOODBYE KISS,然後把它丟進去,手指輕輕按出那個號碼。
打通了……麥深呼吸,沒有關機已經不錯了。
可是和寢室電話一樣,無人接聽……麥聽著空洞的長音在耳邊拖沓的響著,一下,又一下,心情慢慢跌進谷底。
已經睡了吧?
長長的走廊響起輕聲嘆息聲,很失望,抬起頭看見通訊廣告標語,“無論在哪裡,都能找到你。”
……嘖,騙人的,我現在就找不到……
自言自語也毫無意義,腳步移動了一下又覺得不甘心,抱著也許多打幾次就能接通的想法,麥撥了重撥鍵。
話筒裡卻始終傳來冗長的聲音,期待有人來對自己說‘喂’……
過了很久,麥沮喪的慢慢把話筒掛向話機,再次鬱悶的嘆氣,但在話筒掛上前的一瞬間,一個小小的輕微的聲音鑽進了麥的耳朵,因為太小聲,麥幾乎以為那是幻覺……
可是那個鈴聲……
龍的響鈴是一種奇怪的音樂,曾經問過他那是什麼歌,但當對方抱出一個法國名字時,麥馬上就放棄了深究的念頭,反正也不會明白的……
從沒聽過別人的手機有這個鈴聲,從來沒有……
但此刻,在這家醫院,麥卻聽到了這種音樂,雖然輕微的讓耳朵鬱悶,可他真的覺得聽到了!
雖然覺得不可能,但心底卻還是升起了一面叫希望的旗幟。
於是麥手忙腳亂的按了重撥鍵,這次他只是手拿話筒,耳朵卻是仔細的聽著周圍的聲音。
屏住呼吸,是真的!是真的有鈴聲!麥丟開話筒,任由它垂在那裡做擺鐘姿勢,自己則快速的跟著音樂跑了起來,柔軟的拖鞋在走廊上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麥一邊跑著,一邊碎碎念著,“不要停不要停……”
很遠,一直跑到走廊的盡頭,聲音卻嘎然停止了,麥急剎車的停住腳步,身體卻被扯痛,一隻手捂住肚子的站在最後一間病房的門前。
音樂已經停止了,可是麥的直覺讓他去推這扇門……
麥的手貼在門板上,冰涼一片,想著那個人也許就在這扇門的後面,心情就有些緊張,一邊卻又要想著也許只是撞鈴聲而已,矛盾的心情讓他的手快速的扭開了門鎖。
門敲無聲息的開了,沒有開燈的房間一片黑暗,麥站在門口沒有動。
因為他看見一隻手機正落在門邊,手機的螢幕還亮著,麥盯著它,死死的盯著它。
當手機螢幕滅去的那刻,麥慢慢抬起頭,眼睛已經適應了黑暗,藉著窗外的月光可以看到一個人的背影。
連背影都有落寞的感覺……
輕輕走進去,朝那個黑影慢慢靠近著,呼吸小口小口的,是怕吵到他後,一切都會消失。
這種患得患失的心情麥第一次體會。
也許是心靈上的感應,也許是開門時的聲響,誰知道呢?反正在麥走到最後一步時,黑影轉過身來,小小的嚇了麥一跳。
慘白的臉,凌亂的發,這也許是他20年來最狼狽的一面了。
一個坐在床上,一個站在地上,麥難得的用俯視的目光看他,而他微微仰起的臉卻帶著悲悽的神情,一直帶著平靜面具的臉,此刻卻流露出真實的感情來,麥感到自己的心都酸了。
麥的雙手不知何時已經抱住了他的頭,讓那張難過的臉埋在自己不算寬厚卻溫暖的胸膛上,抱著比自己體型大的人,姿勢有些滑稽,彷彿一個小孩在安慰大人。
可是心情卻是真實的,那種想要安慰對方的心情。
手觸到他後腦的包紮,麥楞了一下,他也受傷了?輕輕摸過那處的頭髮,卻發現還有血塊凝固在頭髮上,看來傷口只是隨便處理一下。 不要緊吧?
僵硬的身體輕輕顫動了一下,隨後麥就感覺到自己的腰一緊,一雙手便有力的抱住了自己,那緊緊的擁抱讓麥渾身疼痛,可是心卻奇怪的安穩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