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愣愣地瞅著她。
“我……”
“照顧好兩個孩子,我不尋你麻煩。”蔣琦忽然張口說道,一張嘴老氣橫秋,渾不似平常。
邵姨娘動也不動地站在原地,一直到兩個女孩互視一眼,哈哈大笑,牽著手跑回內宅,邵姨娘這才癱軟如泥地委頓於地上。
蔣家啊,看著密不透風,實際是草科子裡都藏著一隻耳朵,牆縫裡都藏著一隻眼睛的所在,邵姨娘被大爺鬼上了身,口口聲聲說要找頭,嚇跑了蔣二爺,蔣二爺嘴裡說什麼是我娘害的你,像是長了翅膀似的越飛越遠,先是在下僕中傳,傳來傳去的自然就傳到了主子們的耳朵裡。
閔四娘白了一眼鸚鵡學舌的金玲,“住嘴,以後這種沒影兒的話不要亂傳!這是被我聽見了,若是被太太聽見了瞧不活活的打死了你。”
金玲雙手捂了嘴,再不敢說了。
正這個時候蔣佑方從門外進來了,臉煞白煞白的,也不知道聽了多久了,“你們這些聽風就是雨的小蹄子還不快給我滾了!”閔四娘一改平日的斯文樣子,指著門外斥道,一屋子的丫鬟趕緊的都出去了。
蔣佑方嘆了口氣,坐到閔四娘旁邊,“你也不必為這些小丫頭生氣。”
“六爺——”
“大哥不是太太生的,我知道,可若說是太太害了大哥一家,我是不信的,許是二哥嚇糊塗了吧。”真糊塗還是假糊塗?蔣佑方現在是難得糊塗。
“正是,太太最是慈愛不過,大哥大嫂沒了,太太也覺得天塌下來了似的。”閔四娘說完,蔣佑方卻沒接她的話茬,就是一個人坐在那裡發呆。
過了約麼有一柱香的工夫,“咱們走吧。”
“走去哪兒?”
“天涯海角走到哪兒算哪兒。”
“那也得等老爺的病好了才能走,父母在不遠游。”
“我知道。”蔣佑方咕咚一聲倒在床上,拉了被子把自己從頭倒腳蓋了個嚴嚴實實。
蔣至先病重的訊息是蔣佑昌在朝上說的,他跪倒在地替父乞休,“臣父言道如今他身患重疾怕是再難侍奉英主,聖上對他有知遇之情再造之恩,怎料未曾報皇恩之萬一,卻染重疾,特上表告病……求聖上準我父告老還鄉……”
滿朝文武一片寂靜,一直間落針可聞,幾十雙眼睛齊刷刷地看向天昭帝:“唉,至先也是為國操勞才病的,傳朕的旨意命太醫院掌院親自到蔣府為他瞧病,若需珍惜藥廠只管從內庫中取用,不必來回朕,這告老之事也休要提起。”
“聖上皇恩浩蕩,體恤臣子,如再生父母……”蔣佑昌說到這裡哽咽的語不成句,只好磕了個響頭,“聖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文武群臣也跪了下來,三呼萬歲。
“臣有本要奏。”說話的正是秦玉珠的父親——秦長誠。
“秦愛卿有何話說?”
“如今蔣大人微染小恙,怕一時不能臨朝處事更不能在內閣議事,臣以為自古以來子代父職乃時常理——”他此言一出,竹林黨一撥人,已然鼓譟起來。
還未等他們說話,天昭帝就搶先點了頭,“嗯,愛卿所言極是,子代父職本是常理,蔣佑昌啊,你可莫要辜負了朕與你父——”
“謝主隆恩!”蔣佑昌跪地磕頭。
他這邊一行完禮,天昭帝就按了按額頭,“唉呀呀,朕的頭痛——退朝,退朝……”他根本不給太子和文官們說話的機會,站起身來直接便走,有幾人想要追過去諫言,被竹林黨之首嚴大人用眼神制止住了。
太子可是不管那許多,這世上哪有這樣的事,首輔病了,讓首輔的兒子代行首輔之職——真的是聞所未聞的荒謬之事!他三步並做兩步往前追,卻被三皇子攔住了,“太子哥哥,您要做什麼?”
太子看著弟弟,雙拳緊握,心中默唸一個忍字,“孤要去侍奉父皇。”
“父皇不想見您,您還是回您的東宮吧。”
☆、鹹魚翻生
天氣漸漸轉涼,蔣府卻似是比外面還要再冷幾分,到了晚上常見幾個下僕縮在一處烤火,凍得哆哆嗦嗦不敢巡夜。
遠遠的隨著夜風傳來一陣陣銅鈴響動的聲音和聽不清楚內容的吟唱讓徹骨的寒冷更加深入骨髓。
蔣佑昌裹著被子坐在床上,屋裡點了幾個火盆他還是哆哆嗦嗦的覺得冷,屋外的道士拿著桃木劍揮來擺去的,舞了老半天才停下來。
“蔣二爺,這惡鬼實是厲害,貧道費盡九牛二虎之力,也不過是讓他不敢入室內罷了。”那道士在屋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