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蔭道上兩邊高高的黃衫樹枝葉正茂,微弱的陽光從那樹葉裡灑落,在水磨石上,投下了細碎的斑點,女子輕輕揚揚的笑聲在樹蔭裡迴盪不去,幸福滿滿。
慕雲霄掂了掂背後的女子的重量,一米六八的個子,不過是八十多斤的重量,在她的身上,能摸到的,幾乎都是骨頭,他揹著她,總感覺有些飄渺。
而他給秦玖的答案,卻不是不重,而是極其重。
“我背起了整個世界,你說重不重?”男人眯著眼睛專注地看著眼前的路,因為他現在,不是一個人在走,而是他的整個世界。
她知道他話裡的意思,很是感動,這個男人把她當成他的整個世界般,捨不得她驚,捨不得她悲,這樣小心翼翼地陪著她走著路,這樣的快樂,她還有什麼不能滿足的?
“既然這麼重,那你放下我得了。”秦玖故意嘟嘴,很是委屈的模樣。
這多少有些矯情,明明知道這個心愛的男人話裡的意思,卻還是要故意不懂,著實矯情,可是,是誰說的,戀人之間,矯情,也不失為一種情趣。
如果那個男人夠愛你,定然會喜歡這樣的矯情。
慕雲霄略微地停頓了一下腳步,扭過頭來看著趴在他肩膀上的秦玖,她的眼睛亮晶晶地,閃著光,卻賊兮兮地看著他,明顯的,在挑~逗他。
“秦玖,看,你又矯情了不是?”看見秦玖憋紅了的臉,慕雲霄硬是忍住了嘴角的笑意,這小鬼頭,想和他玩心計,還差著點呢。
秦玖被他這樣直白地奚落,臉毫不猶豫地紅了,伸手就捶他的肩膀,也不知道輕重,慕雲霄很是應景地哎喲了一聲,秦玖立刻停了下來。
“怎麼,打疼了麼?我不是故意的,誰叫你這樣說人家的?”她的手指輕輕地拂過他的肩膀,口氣裡是好一派的撒嬌。
這樣嬌脆脆的語氣,把慕雲霄的小心肝都給撫順了,輕嘆了一聲,口氣無比寵溺:“你啊,就知道做錯事找我撒嬌,得,爺原諒你了。”
然後是男人開懷無比的笑漾開來,這樣的愉悅,也感染了秦玖,她提著高跟鞋,在他的背上不斷地上下亂動,口裡還發出連續不斷的“駕~駕”喝令。
慕雲霄也就隨著她的喝令,快速地走動了起來,腳步逐漸地加快:“寶寶,抱緊了。”男人高聲對她說著話,腳步也就跟著奔跑了起來。
林間的風吹得好愜意,帶著那蔥蔥郁郁的芳香,把她的頭髮吹得紛亂,她高聲地唱著歌,在他的背上肆意地亂動,手腳揮動。
男人小心翼翼地護著她,聽著她清靈的聲線帶著莫名的低啞聲,伴著那林間的鶯歌鳥語,儼然成為了一支世間獨一無二的演奏。
她唱的是什麼歌,他沒能聽明白,是義大利語,慕雲霄通曉多國語言,而義大利語本土語言,他卻不會,也就是因為這個,從前總是被秦玖用義大利語取笑。
秦玖當年學習得勤奮,不但把英語學得精通,對義大利語也很是上心,慕雲霄曾問過她,那麼多個國家的語言,秦玖為何獨獨對義大利語這麼上心。
當時她是怎麼回答的呢?
慕雲霄此刻想起來,答案還是很清晰,她當時正坐在落地窗前,清晨的陽光從玻璃投射進來,她盤腿坐在那裡,捧著手裡的書,是一本義大利語的文集,正看得津津有味。
他走過去問她的時候,她躺在地毯上,頭枕著他的腿,在陽光裡眯著眼睛看著他,然後很是興奮地和他說:“義大利語說起來的時候,總是會讓人覺得很是纏綿,那種清冽中帶著舌尖輕點的暖意,很少有語言,能讓我有這樣的感覺。”
她當時是這樣說的,也許就是因為對義大利語的喜愛,後來的後來,連同著喜歡那個義大利語說得幾乎沒有口音的女子,雲深。
也許一見如故,也不能形容這兩個人的關係。
慕雲霄只見過雲深一次,那是在他和秦玖已經分手後,秦玖消失了一個月才回來,當時他們正處在曖昧和冷戰的複雜期間,那個女子就出現了。
她這樣和慕雲霄說的:“旅遊的時候經過,來看看。”女子輕輕地掀起唇角,眉目淡若春風,那眉目間的神韻,和秦玖,竟然有幾分的相似。
就是這樣一句簡簡單單的話,他就已經明白,雲深和秦玖,是一路的人。
那個晚上他去找秦玖的時候,那兩個女人就在亭子裡喝的爛醉,正確地說,是秦玖喝得爛醉了,而云深卻還是眉目清明的摸樣。
他去抱秦玖的時候,女子緊緊地蹙著眉心,口裡呢喃地說了一句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