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倏然從她的身後環住她的腰把她帶到自己的懷裡,低下頭伏在她的耳邊,邪氣陰冷地開口:“當然是去領證。”氣息溫熱撩人。
在秦玖震驚不已的時候,他已經抽身離開,在門口處轉身,看著秦玖一字一頓地開口:“要你的名字冠上慕姓,從此,你不再是你,斷了和任默生那份念想,秦玖,我們兩個,就捆綁在一起,怨恨彼此,至死方休。”
☆、可願覆我之唇,斂我半生癲狂。(四)
慕雲霄已經出了門,那車子就停在莊園裡,秦玖看著司機撐著傘向他走來,男人的身影融在那片灰濛濛之中,蕭索寂寥。
王嫂給她拿來了風衣,秦玖上車的時候,慕雲霄正端坐在裡面,膝蓋上敞開著手提電腦,神色淡然,秦玖上去,他眼皮都不抬一下。
車裡的氣氛沉悶而且壓抑,不過對她來說,在哪裡,都無關緊要,秦玖趴在車窗上,看著那飛逝而過的風景,她不知的是,她專心地看著外面的風景,而她,卻是慕雲霄眼裡的風景。
秦玖從民政廳裡出來的時候,還是孑然一身,什麼都沒有,卻多了一份紅色的本本,上面她和慕雲霄的名字並列在一起,從此這一生,都將打上慕雲霄的烙印。
寬闊的街上人很少,怕的也很害怕著春意陡峭,她站在街口,張開雙手,那灰色的大衣就舒展了開來,她仰起頭,重重地呼吸了一口,然後吐出來,把胸腔裡的那些戾氣,都清除出去。
慕雲霄簽了字拿了證之後,就走了,秦玖自嘲地笑了笑,他們這個婚結得簡單,甚至可以說是詭異。
連徵婚人,都是司機和alison,沒有宴席,沒有婚禮,更沒有祝福,甚至,沒有人知道。
慕雲霄至始至終,都沒有開口和她說過一句話,卻用最冷暴力的手段,把她圈禁在身邊,再也不能來去自如。
秦玖是難過的,在這段婚姻裡,她感到無處安放的惶恐,如果慕雲霄早就不愛,那為何鎩羽而歸?既然恨,那為何要這樣苦苦折磨?
秦玖是在傍晚的時候回到宴回山莊的,那個時候風正大,她叫人在西苑的亭子裡給她安放了一張搖椅,一張竹桌,然後在那裡躺了一個下午,直到傍晚的時候,雨下了起來。
宴回山莊是按著古代的建築風格所造,蟄伏在這半山腰之間,獨佔一山的清靜和美好。
秦玖自嘲地想,慕雲霄當真是一個妙人,他在山下創造了那一都市的繁華和喧囂,而他自己,卻獨愛這些寧靜和典雅。
或許是慕雲霄偏愛這些古典的東西,就連西苑這亭子,都掛上了白色的窗紗,風吹過的時候,那飛紗影影綽綽,霎時美麗。
秦玖躺在搖椅上聽著那淅淅瀝瀝的雨聲落在那亭子的舊瓦上的聲音,突然就笑了,也只有在慕雲霄的地方,她才能再重溫到赫爾辛基那時的情懷。
卻不知為何,心裡痛苦不已,連平常裡,她嗜酒如命的那些酒,入了她的口,都覺得苦澀不已。
她坐直身子把酒杯放在竹桌上,蘇少城就是在這個時候,怒氣衝衝地從主屋那邊跑過來,身後還跟著焦急無奈的王嫂,他滿身滴著水站在她的面前。
秦玖懶懶地挑了一下眉,眼神似有似無地掃視了他一眼,然後緩緩地低下頭,往酒杯裡倒酒,那紅色的液體從狹隘的瓶口裡流出來,慢慢地注入那透明的高腳杯,是她最愛的施華洛世奇。
“少夫人,他硬是要進來,我攔不住。”王嫂看起來很是惶恐,她摸不清秦玖的脾氣,但是也知道,在這樣的大戶人家之中,沒有經過詢問闖進來,是對主人家的很大不敬。
“沒事,這是我朋友。”秦玖安撫一下王嫂的不安,把酒瓶徐徐地放了下來:“是什麼事情值得你蘇大少爺這麼怒氣衝衝地跑來這裡找我的?天氣冷,喝杯酒吧,暖身。”秦玖抬高酒杯,遞給蘇少城,神色自然淡定。她怎麼會不知道他來這裡是為了什麼,都兩天了,終於是發現顧北微失蹤了吧。
蘇少城揮手,把秦玖手裡的酒杯揮打落在地上,那華麗的酒杯,瞬間就破碎了一地,紅色的液體順著地板流淌,驚心不已。
王嫂被震到,慌忙過來擦著那飛濺在秦玖白色長裙上的紅酒,那紅色就在她的裙襬處染成了一朵血花,驚心動魄地綻開。
“王嫂,沒事,你先下去,我和蘇大少爺有些事情要談。”秦玖拉開王嫂的手,溫和地微笑,王嫂看了一眼蘇少城,還要說什麼,被秦玖揮手製止,看見秦玖堅決的態度,才下去了,去站在拐角處,不離去。
秦玖看見蘇少城這樣做,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