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疑的看了我一眼:“把腰牌拿出來。”
我哪來的什麼腰牌?只得將嘉凜送的玉佩拿出來,回頭看了剛剛和我們一起來到前營的巡邏官,笑道:“我是南荒人,昨天才被白帳提到帳前聽用的,還沒有腰牌,只有這塊玉佩,是十八爺所賜。”
那巡邏官遲疑了一下,才對那哨兵說:“這人剛才的確是跟在白帳身邊,玉佩應該是天羽白帳賜下的。”
我出得營來,營外黑壓壓的一片盡是西元士兵,他們剛才聽令收手,但見主帥孤身一人與敵人對陣,畢竟不安,雖然沒有出手,卻依然列陣營前,緊張的注視著沙場上的戰局。
那人一陣衝殺,西元青字旗下的數千鐵甲損兵折將,傷亡慘重,但旗令所指,依舊如身使臂,如臂使指,進退秩序井然。形成一堵殺氣騰騰的鐵牆,護衛在營門之前。看來真的是被那人嚇住了,生怕他會攻入營去大肆攻殺。
列陣之後,踏月無人照管,在空地上碎步打轉,焦躁不安。想是大驚之後,性情暴戾,西元士兵不敢貿然接近。
我儘量的放鬆心情,自然的走到踏月身邊,因有些怕它誤會,卻也不敢貿然的拉它的韁繩,只是與它貼身站著,試圖降低它的戒心,把它引到空曠的地方。眼前這殺氣騰騰的陣仗,主人又不在身邊,無人安撫的話,極容易引發它的狂性,萬一誤傷了人就不好了。
踏月通身汗水淋漓,顯見為了擺脫困境花費了不少氣力,有些驚魂未定。我微笑著不言不動的跟站在它身邊,過了會兒它急躁的腳步稍微舒緩,突然伸過頭來在我身邊上上下下的翕鼻嗅氣,好似我身上有它喜愛的氣味似的。
我一轉念,不禁有些臉面發熱,我和嘉凜剛才肢體糾纏,體溫互澤,彼此的氣息相融,我身上自然也沾有嘉凜的體味。踏月之所以對我親近依戀,多半便是這個原因。
那試圖強擄踏的人武功之高,我聞所未聞,踏月與那樣的人相持,必定吃嚇不小,它在我身上挨挨擦擦的,自是因為嘉凜的氣味能令它平復驚嚇的緣故。
我由著踏月在身邊親近,伸手撫摸著馬頸,安慰的拍拍它的頭:“不怕不怕……”
我這段時間都在當小小的奶爸,哄起孩子來得心應手,只不知這手段用在踏月身上管不管用。
踏月極通人性,這哄孩子的手段居然管用,它竟也乖乖的跟著我走出列陣後的陰影,向沙場行去。
沙場上刀光劍影,飛沙走石,嘉凜與那人正自酣戰,直把圍觀計程車兵看得目眩神馳。
可踏月一見那爭持相鬥的人影,卻突然鼻息大重,身體向我靠攏,馬頸下的肌肉竟有些顫抖。
我安撫的拍拍它的脖頸,這才發現踏月頸上的馬鬃雖然被汗水濡溼,沾在脖子上,卻依然可見它參差不齊,與出廄時的修潔得宜大相徑庭。我轉過身去一看,馬頸的左側方向鮮血淋漓,馬鬃被揪脫了幾大片,更有一處地方連皮也撕開了一大片。
再就著火光仔細一看,踏月身上的大小傷口不計其數,有樹枝的刮傷,也有砂石的擦傷,在馬鞍前部的寶雕樑上,本來有個皮製的掛袋,現在也不知到哪裡去了。
莫怪踏月不安,它這一身的傷口,流血流汗自不在話下,汗水裡的鹽分漬到傷口裡去,實是一件難耐的酷刑。
那人憑一己之力,竟與西元的數千鐵甲相抗而不落下風,我著實佩服他的一身武功與豪氣,但看到踏月這一副慘象,心裡卻不由得起了怒意。
似踏月這樣的寶馬,終身只認最初馴服它的那人一主,如果不是主人的意思,旁人絕不能以它為騎。踏月有鞍有轡,一看就是有主之騎,縱是身死,也絕不可能屈服於武力之下再認一主,那人明知如此,還是蠻力強擄。所為之事,不異於花間喝道,焚琴煮鶴,大殺風景。
我匆匆的解下外衣,將踏月身上的汗水抹去,安撫的拍拍它的頭,再看沙場上的戰況,刀光與劍光纏繞一氣,難分難解,兩道人影縱橫捭闔,竟看不清誰是誰。只聽得金戈相交之聲錚錚作響,不絕如縷。
突聽兩聲大喝,金戈之聲比前又強數分,震耳欲聾,兩道人影一合既分,各自後躍數丈,遙相對峙。
直到此時我才看清那人的大致形像,只見他一身黑衣,眉揚如劍,目利如劍,身材筆挺如劍,氣勢凜冽如劍,整個人簡直就是一柄鋒芒畢露,寒光森然的利劍。
他雖然身處敵陣,卻無絲毫懼色,反而一臉的棋逢對手的興奮,持劍遙指嘉凜,高聲問道:“你可是西元主帥昆嘉凜?”
嘉凜持刀屹立,厲聲喝道:“你是何方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