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小衣。哭壞了身子,對自己沒有好處。”
“可是,安琪,我好難過……”她一邊打著嗝,一邊繼續效法孟姜女哭到長城的精神,絲毫沒有打算停止的跡象。
看著低頭啜泣的女孩,豔女挑挑眉,嘴角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
——那個爛男人,這回看他怎麼說。
所謂的朋友,就是當你落難的時候,在旁邊笑的最大聲的那個人。
“死阿東,你笑夠了沒有?”他惡狠狠的瞪了許東生一眼。
“哎,我說玄麟,你不能怪我。我還真恨不得能夠親眼目睹若衣發飆的那一刻。想堂堂樂家二少爺,從來天不怕地不怕,江東笑霸王一個,竟然被我們溫柔可人的小甜心若衣——”他有爆出一陣狂笑。“不只是罵,而且是罵個狗血淋頭,像個龜孫子似的,半點招架之力都沒有。唉唉唉,”他搖頭擊掌。“想來就是精彩好戲一場,可惜我沒看到。”
“靠!還不是你跟我媽!”他一肚子氣沒地方發,只能靠折原子筆出氣。“吃飽了沒事幹,跟若衣講什麼我大學的女朋友——許東生,說到底,我還要找你算帳!”
“這位同學,”許東生神色一整。“你這麼說就不對了。所謂天底下沒有絕對的秘密。今天我和阿姨不說,總有一天會有其他人說,你以為做愛這檔子事,只有你一個人能做嗎?”他的嘴角微微發抖,眼看著笑意又要崩潰。“萬一哪一天,你跟若衣走在街上,不巧遇到哪個老相好,總是會東窗事發的嘛!所以我說,早死早超生,就當是打預防針好了!這樣說來,我跟阿姨還算是幫了你一個大忙咧!”
他磨牙,瞪著又開始大笑的好友,心裡最氣的,其實還是自己。
若衣又哭了,而且這次的罪魁禍首就是他,可是肇事者卻連要怎麼彌補,都沒有半點頭緒。
突然間,他有一種深深的體悟,對於所謂的“報應”這回事。
“若若,你跟玄麟吵架了?”走進畫室,過了好一會兒,一直埋頭作畫的父親突然開口問。
她咬著嘴唇,沒有說話。
“我不知道你們吵什麼。”陳信義溫吞的笑。“雖然你媽要我勸勸你,有什麼事,女孩子家退讓一點,不要太過拿翹,可是我覺得,年輕人偶爾吵吵架也挺不錯的。”
“爸……”
頭髮已經花白的父親搖搖頭。“如果不想說,就不要說。爸爸知道你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不過,吵架這件事,要真的去‘吵’才行。你這幾天都不跟玄麟說話,連正眼都不看他,這樣,是解決不了事情的。”
她不知道……她要跟玄麟說什麼?只要一看到他,就覺得心裡好痛、好氣,根本沒有辦法冷靜下來,更不要說好好談話了。
看著難得倔強的女兒,陳信義只是笑。“好吧,如果你真的沒有辦法,那就先擱著吧。只是,若若,別太難為了人家。你們畢竟也走了這麼長的路,爸爸知道,那個孩子是真的在乎你的。”
說完,他又回到熟悉的繪畫世界裡,繼續工作。
坐在一旁,看著專心作畫的父親,嗅覺裡充滿畫室特有的香氣。慢慢的,就像一直以來的那樣,她感覺到浮躁的心情慢慢沉澱下來。
——是啊!“那個”,才是一切的開始,最重要的事——她怎麼會忘了呢?
燈也不開,窩在黑漆漆的客廳裡,手裡拿著遙控器,看著無聊的電視節目,一個人努力的自怨自艾。
電鈴聲響。
這個時間——他看向牆上的時鐘,指標指著十一。
死阿東,這麼晚了來找人麻煩!明天不用上班嗎?
爬起身,連對講機都不看,有力一拍,開啟樓下的大門,接著拉開自家的門,沒好氣的窩回沙發裡,繼續一邊喝啤酒,一邊當他的電視兒童。
門關上的聲音。感覺到腳步接近,他也不想抬頭,維持著為情憔悴的窩囊形象。
媽的,要笑就讓他笑吧!反正若衣不理他,他也什麼事都不想做了,他自暴自棄的死盯著不停轉換的電視畫面,不發一語。
輕柔的嘆息聲。“玄麟,我不是說這樣很不健康嗎?一邊喝啤酒,一邊看電視,你的晚餐不會就是這些吧?”
他愣了一下,象是被燙著一樣,跳起身來。“若衣?”
似乎還沒氣消的女孩東看西看,就是不看他。“……還發燒嗎?”
“早就退了。感冒也好的差不多了。”他看著站在沙發旁邊的女孩。從氣窗斜映下來的月光流轉,在少女身上鍍上一層銀邊,美得不似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