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看去,顧淮雖然還是緊緊閉著眼睛,但是臉上可疑的紅暈說明了一切。
“顧淮,原來你早就痊癒了!居然一直死賴在床上騙我熬藥給你喝,你知不知道熬藥有多辛苦?!”白湘湘怒了,其實她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來,那就是他怎麼可以一直騙著她讓她這麼提心吊膽?真是過分啊過分。
顧淮見白湘湘真生氣了,一時之間手足無措,表情羞囧,躺在床上起又不是不起又不是。白湘湘一眼瞥到袖手旁觀、滿臉笑意的江少琪,怒氣蔓延道,“還有你,江公子,就是你跟我說顧淮的傷沒有一個月是好不了的——我知道了,顧淮哪有那樣的壞心眼,一定是你想的主意,然後攛唆的他對不對?真是可惡,喂,周夫人……”白湘湘朝著周錦重重的喊道,“管管你家老公,才幾天就帶壞我家顧淮,哼……”
周錦雖然不知道老公是什麼意思,但也知道說的是江少琪。其實從前和江少琪在一起的時候她都說不過他,如今見白湘湘如此蠻橫把江少琪說得目瞪口呆不覺十分好笑,她也不辯解,只任白湘湘數落江少琪。江少琪心裡那個冤啊,明明是顧淮自己提出來的,他為了表示仗義就順手幫了這個忙,怎麼突然卻變成了他的主意?真是冤枉死了。
君初雪在旁邊笑了半晌才說了句公道話,“好了,白小姐,話說你真的很瞭解顧大人?說不定是顧大人習慣了喝你熬的湯藥,所以一直不願意太快恢復啊。”
白湘湘一怔,似乎明白了什麼。她撇過頭,還是沒好氣的說道,“你們今天怎麼一股腦兒的來了,是有什麼事嗎?”
江少琪暗地裡鬆了口氣,終於不再攻擊他了,遂道,“我們不日便要離開晉國了,今日來其實是為了辭行。顧兄已經好得差不多,也不需要在下看治了。”
“這麼快就要走?”雖然與他們相識不久,但是這些日子相處下來,白湘湘還是很捨不得他們的。顧淮不知何時來到她的身邊,握住了她的手。
周錦笑道,“不過是暫時分離。再說,如果你願意,可以到齊國來找我們的啊。我們隨時恭候。”
“好,那麼一言為定。”白湘湘心中這才好受了些,知道君初雪是個愛四處漂泊的性子,她又特意囑咐道,“君初雪,你不要到處亂跑了,一點女兒家的樣子都沒有。趕緊找個靠譜的人嫁了吧。”君初雪的臉頓時黑了,瞪了白湘湘道,“說什麼呢?這叫遊歷懂不懂!而且老孃才不會嫁人呢!”
周錦心中一動,若有所思的看著江少琪。江少琪眸光微閃,斂了神色對君初雪道,“郡主,白小姐說得對,你真的不應該再跟著我們了——你應該去找懂得珍惜你的那個人。”
君初雪低頭不語。忽而笑道,“別說我了。剛才不是還沒把事說完的嗎,錦兒,你不繼續?”
周錦點頭,“方才和顧大人已說了,少琪與棠妃做了一個交易,因齊國近年來社稷不穩,所以希望棠妃能說服晉國皇帝保持兩國邊關安定,作為酬謝,少琪會把寶物雪玉鳳翎借給棠妃。然而,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雪玉鳳翎失蹤了。”
雪玉鳳翎,這個名字似乎在哪裡聽說過。白湘湘暗暗想到。可是,怎麼會失蹤呢?顧淮卻是微微點了頭,“我知道了。若是晉國有蛛絲馬跡,我一定會立刻通知江兄的。”
幾人又聊了一會兒,見天色不早,才各自告別了。
送走周錦等人,一個小廝迎面跑來,將一封書信交給了顧淮。顧淮看後面露倦色,神情沉重。白湘湘心中不安,怕顧淮瞞著她什麼事,遂問道,“怎麼了,又出了什麼事?”
顧淮出了一會兒神,忽然回身緊緊抱住她,閉了眼聲音有些哽咽道,“湘湘,大哥走了,他說把顧家交給我,他再也不會回來了。”
再也不會回來,言下之意是,生無可戀,死得其所。
顧淮終於知道了,為什麼當初先帝會那麼輕易的與劉棠相遇。劉棠曾經以為,是他一手所為,卻沒有料到,那個無意間將她推入火坑的卻是他的兄長顧據。顧據原本也是想救劉氏一家的吧,事實上他也成功了,先帝赦免了劉家,然而,劉棠卻因為他的謀劃永遠地留在了皇宮。
劉棠死了,顧據也不會獨活。
愛一個人從來不容易,顧淮慶幸,他和他的湘湘會永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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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皇上頒佈詔書,因身體不濟將皇位傳於太子青柏。三皇子勾結朝臣,意圖謀反,殺父害兄,罪大惡極,三日後斬立決。其母葛貴妃廢除妃位即日打入冷宮,母族連坐。阮欣欣助紂為虐,殘害忠良,秋後處決。
數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