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病房的門被一雙細緻的手給推開,一身淺藍色套裝的盧芳從外邊緩緩步入,走到床邊,看著病床上依舊合著眼睛,呼吸均勻,一睡不醒的小小人兒,眼眸中泛出淡淡的憂傷。
盧芳還記得,一週前,沉睡的馬娉婷陡然出現了狀況,那尖叫不止的儀器聲彷彿還在她腦中迴盪,看著白大褂的幾位資深醫師給馬娉婷又是電擊又是急救,那床上小小人兒的身體被擊打的一拱一拱的樣子,那心電儀上紊亂的電流條碼讓她幾乎以為馬娉婷會撐不下去,她的心差點就死在那時候,好在,最後關頭,貝銘帶著幾名手下來到,接替了這些醫師,明明用的器具都差不多,可是不知道貝銘是以怎樣巧妙的手法,最終讓馬娉婷那無序的心率變得平緩自然下來。
“婷婷……”盧芳伸手撫上睡美人似的馬娉婷那張有些發白的小臉,眼中滿含疼惜,然後從上裝中的荷包中拿出一個紅色的護身符,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你這個小機靈鬼,怎麼這麼貪睡,都多少天了,還不醒來,難道不知道還有一大推人都等著你麼?你不醒來,言懿軒也不醒來,你們是在比賽誰更能睡麼?
你知道麼?你的同學王芸和朱圓圓都來看過你了,她們都很希望你趕快醒過來,和她們一起上課;蔣若也是一天三次的跑醫院,要不是醫生說你需要好好休息,要靜養,恢復神智,她啊。估計就要住在醫院陪著你了;對了,最讓老師驚訝的還是閻家的閻譽和傅家的傅哲瀚,婷婷你的桃花可是比老師我要燦爛的多,這一天一束的鮮花,就是閻家那小子專程讓人送來的。
其實,你知道麼?我原本並不像讓傅哲瀚進來看你的,因為他是傅家的人,老師真的害怕萬一這又是傅家的一個陰謀該怎麼辦?可是你知道麼?那個男孩子,竟然就賴在你的病房門口,呆了一天一夜。不吃不喝的,只是想要見你一面,他說來見你。並不僅僅是為了他自己,更是為了她的姨奶奶,說在A市的時候,你和他的那位姨奶奶淵源很深,感情很好。卻又因為各種原因,來到上京之後沒能見面。
看他的樣子,他好像對他爺爺和他二叔所做的一切都不知情,是啊,大人的錯,老師不應該怪到他一個無辜的孩子身上對不對?可是老師真的好恨傅家的人。好恨好恨,他們,如果不是他們。婷婷,你現在一定是燦爛地笑著和老師講一些上學的趣事。”
說到這裡,盧芳的淚水已經再次滑落臉頰,看著馬娉婷沒有絲毫轉醒的樣子,她咬了咬唇。輕輕掀開白色棉被的一角,把手中的護身符放在馬娉婷的胸口上。紅色護身符上繡著一朵粉色的荷花,嬌嫩欲滴,護身符上佈滿各種符咒模樣的暗紋。
放好護身符,盧芳重新給馬娉婷掖好被角,輕聲道:“婷婷,這是老師上法源寺給你求的平安符,寺裡那個看起來有大智慧的和尚說,這護身符能保人的平安,老師真的想不到其他的方法了,希望真如那個和尚說的,你能夠否極泰來,醒過來,再喊一聲老師的名字。
傅家最近越來越無法隱忍了,估計是要對我盧家下最後的狠手,婷婷,雖然你的言老師關照你,心疼你,保護你,可是我卻沒辦法死皮賴臉的總求著人家的保護不是,你昏迷的這段時間,老師想了很多,秦雨和盧芬被捕入獄,爺爺又已經是植物人,我盧家已然式微,終歸是撐不下去了,老師原來並不想承認,可是現在也不得不承認。但即使如此,老師也不會輕易認輸,所以,你也一定不能認輸,一定要早早地醒過來。”
一番深長的話語後,盧芳靜靜站起身,在馬娉婷的額頭上輕輕一吻,慈愛地凝視她一眼,然後推門而出。
就在盧芳輕輕闔上門的那一霎那,病床上馬娉婷的眼睫陡然眨了眨。
是夜,首都的天空中沒有預兆地降下了一場燦爛的流星雨,時間之長,場景之震撼,讓許多天文愛好者都為之驚歎。
就在星雨降下的同一時刻,首都醫院的病房中,馬娉婷胸口那顆翠色的珠子和帝鴻懿軒病房裡重新放回金屬盒子裡的透綠色玉璧陡然綻放出刺眼的光芒。而原本在槍戰中濺/射/到翠珠和玉璧上的血液已經完全看不見了,似乎是被它們主動吸收掉了。
在胸口綠光閃爍之後,病床上已經沉睡了半個月的馬娉婷開始不安的動彈起來,從棉被不斷的形狀可以看出,她正在恢復意識,眼睫毛不斷顫動,眉心微蹙,像是在掙扎著些什麼,半刻鐘後,一雙明亮的大眼睛陡然在夜晚的病房中睜開來,有些無神地盯向因為夜色而顯得有些灰濛的天花板。
呆滯地凝視著頭頂的天花板良久,腦海中的精神風暴才漸漸平息下來,記憶開始在馬娉婷腦中有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