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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兒當然願意,不過六夫人那裡怎麼辦?如今她待徒兒也是極好,王爺不在府裡,其他園子裡的人總是欺負我們,我總不能撇下夫人不理睬。況且就算我肯走,六夫人也未必能答應呢。”莫莉說著又為三爺斟滿了一碗新茶。
“呵呵~~你到是人小鬼精,話說的還蠻在理,好吧,師傅只好暫且委屈自己,每日喝白水了。”說著,三爺以茶代酒猛然的幹了一杯。
“小鈴鐺不為師傅您煮茶嗎?”莫莉有點兒困惑。
三爺白了莫莉一眼,頗有些忿忿的樣子,“喝慣了你煮的茶,小鈴鐺煮的茶,我還能下嚥嗎?!“
撲哧一聲,莫莉笑了出來,原來是因為這個,“師傅您就別慪氣了,徒兒只要騰出功夫,就過來伺候您還不成。”
“也只能如此了。”三爺無奈至極。
三爺喝過茶,稍微歇息了一刻,便來至琴前,指點莫莉撫琴。
“右手要用右偏鋒彈奏於嶽山和五、六微之間,慢慢的形成你自己的特點。”
“嗯~~是這樣嗎?”莫莉側過頭看向三爺。
“對,不過也不可過於重視各種指間的技法,撫琴是要用心的,只有技法和情感的超絕結合,才能表現出梅花的風骨……”
莫莉用心記著,六夫人雖然也教過她幾個曲子,但都是遵循慣常的例法修習,卻沒像三爺這樣,不僅強調指法技巧,而且更多的是為她講解曲子的意境,然後讓她自己去揣摩,去發揮,從而形成她自己的特點。
莫莉認真的練習著,雖然學琴的日子不長,但她已然深深的愛上了這錚錚淙淙的琴音。
微涼的秋風拂過山間高聳的林木,裹挾著亭邊小瀑布潮潤的水霧,若曼舞的薄紗,舒緩的落了下來。直將莫莉烏黑的髮絲,敷了一層細密的水粒,在落日燦黃的餘暉中,漫射著璀璨晶瑩的光芒。
“三哥,可找到你了。”隨著一聲洪亮的喊叫,一身玄色短裝,面色黝黑的少年騰然躍進亭內。
“鴻瑞?”正聚精會神教莫莉彈琴的三爺,被突然而至的少年嚇了一跳。
“三哥,你倒是頗有雅興,怎會想到來這山上彈琴?害的我和鴻瑞快把府裡翻遍了,才循著琴音找到你。”緊跟著黑臉少年進到亭子裡的,是個年齡和少年相仿,眉眼靈秀的少女,亦是一身短服,似是時下頗為流行的胡裝,聲音清脆悅耳,透著幾分豪爽。
“悅馨?你們兩個怎麼回事?這才什麼時辰就跑出來,是不是又逃課了?”三爺先是吃驚,而後繃起面孔質問道。
“太陽都快落山了,下午的騎射課都結束了一陣子,我和鴻瑞是餓著肚子找你的,你不是說今天帶我倆去城東新開張的落雨軒吃飯嗎?”叫悅馨的女孩回道。
“是啊三哥,這都什麼時辰了,難道你忘記了?”黑臉少年在一旁也附和道。
“呵呵~~”三爺看看天色,又低頭看看莫莉,頗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只顧著教莫莉彈琴,竟然忘記了答應倆個弟妹的事情。
“師傅,哦不、三爺,您去忙吧,奴婢將此處收拾停當,自會將琴送到三爺園子。”莫莉見少年和少女稱三爺三哥,猜想可能是三爺的弟妹或是堂兄妹之類的,順嘴叫了聲師傅,忽而想起和總管臨行前對她的囑託,府裡的規矩要謹記,自己終歸是個奴婢,因而心下不禁有點兒忐忑。
“這丫頭是誰呀?我怎麼沒見過?怎麼叫你師傅?”悅馨這才注意了俯首站在一邊的莫莉。
“這是六嫂帶過來的貼身丫鬟,叫莫莉,我剛收了她做徒弟,這丫頭頗有慧根,才學了不多日子,琴技竟是突飛猛進。”三爺看看有點兒拘謹的站在身側的莫莉說道,“莫莉,快給四爺和大小姐請安。”
莫莉見三爺一臉泰然,公然承認已收自己為徒,心裡感動,於是乖巧的給被稱作四爺的黑臉少年和大小姐悅馨行禮。
博野鴻瑞和博野悅馨是王爺博野落楓異母的雙胞弟妹,博野鴻瑞先出生,為兄,但兩個人幾乎是一般大,所以博野悅馨很少稱他四哥,總是鴻瑞鴻瑞的叫,博野鴻瑞性格豪爽,也不計較,如此這般,兩人的關係到較其它兄弟密切了許多。
“這就是你說的有著茉莉花香味道的丫頭?怪不得剛剛聞到一陣陣的香氣,還以為是你們煮茶的香氣呢。”博野悅馨忽閃著大眼睛,細細的打量起莫莉。
“真的嗎?我聞聞。”博野鴻瑞見狀,湊到莫莉身前,使勁翕動著鼻翼。
莫莉不自在的朝三爺博野致遠身後躲去,白皙的面頰泛起一團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