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
王妃果然病情又加重了,莫莉心裡不安,惴惴的,面上嫵媚春色也減去三分,平添了幾許焦慮愁容。
此時另外幾房夫人亦已到達,小廝又將方才的話重複了一邊,幾位夫人面上唏噓,彷彿極是擔憂王妃病況,只是一轉身之後,各自臉上綻開的笑容,竟是烈烈如紅色血花,詭異的令人觸目驚心。
六夫人蓮步輕移,與莫莉並肩行到一處。榴紅羽紗面白狐狸裡的鶴氅輕輕擺動,帶來一陣陣濃郁的香風,莫莉微蹙青黛,心說,怎麼越煩什麼便越來什麼。
“七妹今日妝扮的可真是美豔,只可惜王爺沒有見到,若是被王爺看見,怕是連魂兒都得讓七妹勾了去,O(∩_∩)O~”伴隨著嬌柔做作的媚聲,六夫人蘭花指輕挑掩面嬌笑。
“六姐謬讚了,六姐天生麗質,七妹如何描畫,也難敵六姐絕色姿容。”莫莉不卑不亢的回道。
“果然伶牙俐齒巧舌如簧,”六夫人眼裡難掩厭恨之色,“只是你在給六姐做丫頭的時候,怎麼會表現的那般愚鈍無知沒有品味?難道是三爺調教有方,才叫你變得如現今這般會討巧?”六夫人言罷,又是一陣呵呵輕笑。
莫莉懶得與她糾纏,只回說了身子不適先行一步,便帶著雪凌與玉茹急步離開。
對著莫莉一行背影,六夫人眼底生恨,咬著銀牙低聲憤憤道:“早知今日,當初就該將你留給謝媽媽,讓謝媽媽好好的調教你一番,╭(╯^╰)╮”
隨侍的丫頭冬兒,見六夫人美豔的五官已惱羞成怒的扭曲變形,生怕她那股邪火兒又落到自己身上,不由哆嗦著就朝後悄悄退了兩步。
“躲什麼躲,老孃打你還嫌手疼呢!”六夫人氣惱的罵道,“走!回園子!”
藕香居。
張太醫與王爺重新踏進臥房,坐在杌子上等待醒針的李老郎中緩緩起身,眉眼間亦是無比凝重,他張開嘴正待與張太醫說些什麼,卻見張太醫倏忽間雙目圓睜,大步流星的竄到書案前,手指哆嗦的指著桌上的兩盆杜鵑花,聲音顫抖的問道:“這~花~是什麼時候搬進來的?”
粉荷見張太醫不問王妃病情,反倒對屋裡擺設的花兒那般感興趣,心中便有幾分不滿,於是面無表情的回道:“是年前七夫人送過來的,張太醫若是喜歡,奴婢就差人給太醫送到住處去。”
張太醫卻不理粉荷的話語,接著問道:“此花兒一直襬在這裡麼?”
“嗯~王妃看著這花兒水靈嬌豔,心裡喜歡,就全都留在了臥房。”粉荷說著,指著另一盆放在香几上的櫻草黃杜鵑花道:“那裡還有一盆,一共三盆。”
張太醫不看便罷,一看登時倒吸一口涼氣,心說,‘完嘍~王妃性命休矣~”
冷汗涔涔的從張太醫額頭冒出,他的臉色此時不比王妃好到哪裡,王爺見狀,急忙伸手扶住暈暈然的張太醫,“太醫~可是哪裡有不對的地方麼?”
張太醫心說,‘當然有不對的地方,否則王妃也不會中此無藥可解之毒啊!’
張太醫穩了穩心神,乏力的與王爺道:“王爺~咱們還是移步書房說話吧……”
臥房內的人,見張太醫如此神態,只道事有蹊蹺,因而眼神俱是疑惑的目送二人出了臥房,重新又朝書房行去。
黃蕊低頭略一沉思,覺得這之中必有故事,事關王妃,她卻是不可不打聽的,於是抬眼掃向青蓮,一個眼神拋過,青蓮便斂眉低首匆匆走出臥房。
張太醫與王爺重新回到書房,張太醫卻如虛脫了般,沒待王爺相讓,一屁股坐在了羅漢塌上。
王爺見張太醫一臉頹唐之色,雖然心裡急迫想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終究忍住沒有相逼。
沉靜了好一會兒,張太醫方才喝了口桌上的涼茶,緩過心神。
然而令王爺始料未及的是,原以為張太醫此刻該是同他解釋這一切的原由,卻沒成想張太醫顫巍巍從羅漢塌上站起,撲通一聲跪在王爺身前,‘咚咚咚’就是三個響頭。
“太醫~太醫這是何故?”王爺連忙彎腰攙扶張太醫,“有話好說,你這是何故?”
張太醫跪在地上卻是老淚縱橫,吱吱唔唔哭求道:“王爺饒命啊~小人、小人實在是無心之過啊~~~~~(》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