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府邸比不得園子涼爽,可府裡的地窖也一直藏著大量的冰,可以降溫消暑,但今天不知怎麼了,去添冰的奴才到現在還未把事辦利落。
本來,這樣的酷暑,屋子裡就是再添,那也還是比不上現代有空調的屋子,熱終歸是熱的。而今日這個冰沒有到位的書房更是熱上加熱了。
胤禛捂著一身長衫,額頭上沁著的都是汗,手裡的筆則不停地在寫要上的摺子,身後的小廝雖是一個勁地打扇,可是胤禛還是覺著熱的難受。
寫了一會兒,胤禛拿起自己的帕子抹了抹汗,不耐的對底下人吩咐道:“催人再取點冰來,再去問問廚房爺要的冰鎮西瓜怎麼還沒送來。”
書房裡的小庫拉深知自己的爺在這熱天脾氣最是大,遂不敢遲疑地立刻應道:“是,奴才這就去辦。”
小廝剛抬腳,胤禛就火了,“怎麼就你一人?其他伺候的人去哪了?你走了,誰給爺打扇?”
小廝被胤禛一喊,想起前兩日剛捱了家法的同伴,立時嚇得哆哆嗦嗦地跪倒在地,急聲稟告道:“回爺的話,前頭李勝和王五按著爺的吩咐去添冰了,還有馬亮也按著爺的指示去了廚房取西瓜了,現在這兒就剩奴才了。”
胤禛聽到這兒更火大,這麼去了這麼久還沒回,又沉聲問道:“蘇培盛呢?”
“回爺的話,方才福晉傳過話來,讓蘇總管過去一下。”
胤禛聽完,又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眉頭蹙得更緊了,便吩咐道:“你先過來打扇。別的事,先擱著。”
“嗻。”小廝戰戰兢兢地站回原處,就擔心爺一個不如意拉他下去打板子消火。
可是,天不佑他,誰知他剛躲了一劫,眼下又橫生一禍!爺一直叫用力扇,用力扇,他這一不小心就將爺的汗給扇下了,而爺的汗碰到了奏摺上的墨,立刻就化了。小廝嚇得臉色劇變,立刻跪下道:“奴才知罪!”胤禛本就心情不好,見此情形更是心生怒火,於是一腳就這麼踹了過去,發作道:“前幾日小順子的那頓板子看來是沒往心裡記!今日就用你給所有人都提個醒!好好地給爺醒醒神!想想該怎麼當差伺候主子!”
小廝聽著話更是害怕,知爺是發了狠心要治他,眼見這回是要沒命了,只好搗頭入蒜地求饒道:“求爺寬赦奴才這回!奴才以後一定加倍小心!”
胤禛正在氣頭上,哪裡會理會他的求饒。剛想叫侍衛來把他辦了,就聽一陣輕快的腳步紛至沓來。
曉雪到時,就見小廝額頭上已經沁著血,還混著滿臉的淚,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怎一個悽慘了得!
雖不明所以,但也覺不忍,曉雪便柔聲問胤禛道:“這是怎麼了?”
胤禛心火還燒著,口氣不善道:“這府裡的奴才越來越不像樣了,連當爺的差也敢怠慢!你看這摺子!”
話音剛落,地上的小廝忙又哭著磕頭求道:“求爺寬赦,奴才再也不敢了!”
曉雪看著這化了墨滴的摺子,便知不是什麼大事,左不過是胤禛心中不順,借這奴才發脾氣,遂笑道:“爺先喝碗沁涼的烏梅汁消消氣,至於這奴才嘛,一會兒讓我來發落他吧。”
胤禛接過曉雪手上的烏梅汁,輕輕啜飲起來,沒有再說話。這意思便是應允了,跟在身後的蘇培盛見這小廝還杵在一邊,忙輕輕拉了拉他的衣服,要他出去。小廝連滾帶爬地往門邊去,剛要出門,便聽胤禛冷冷道:“連告退都不會,看來這規矩是真忘得乾乾淨淨了!”
小廝一聽這話又緊張了起來,忙跪下磕頭道:“奴才……告退。”
一碗清爽的烏梅汁下去,胤禛的火也滅了不少,見小廝跪在那裡哆嗦的厲害,胤禛這時才淡淡地開恩道:“去吧。”
下人這時也把該添的冰添好了,曉雪對蘇培盛使了個眼色,蘇培盛立刻就明白了,識相地帶著奴才們告退,把空間留給兩位主子。
見人都散了,曉雪才對他調侃道:“爺的火氣可是隨著氣溫而持續不斷地攀升,真有越來越烈之勢,再這麼下去,可就真沒人敢來書房當差了。”
聽她打趣自己,胤禛也不惱,只一臉正經道:“那就換你親自過來伺候我。”
曉雪拿起自己的帕子,一邊為他拭汗,一邊笑道:“這麼著,不就換我要挨板子了。”
胤禛一把拉過她坐在自己腿上,“是該好好的打你的板子!暉兒的婚事都辦完了,可我也成天不見你人!”
曉雪挑眉比了比兩人的姿勢,戲謔道:“這麼著就不嫌熱啊?”
“你現在就是個火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