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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學到幾手花拳繡腿,如此一想,平時的苦處也就淡去許多。

看山腳的活計,既沒前途,也很無趣。

天底下最難賺的是名氣。

有名氣,意味著要有很多很多的銀子,或者有很硬很硬的拳頭。

老天爺歸根結底是不公平,既有麻溜兒這些個三無人員,又有商家堡這種名利滿盆的。貧富差距,不論何時何地都依然頑強地存在。

所以,敢闖餘毋山的人一向不多。

這天雲很厚。陰沉沉地讓人覺得不大舒服。例行被折騰幾番。“娛樂”了一干“看門”弟子以後。麻溜兒忍著被打腫地腿。邁著步子掂兒掂地往屋裡走。腳踝上不停傳來地痛楚。他連揉揉地時間都沒。只能一瘸一拐地去端茶倒水。

一出來。有些懵了。

幾個弟子圍成圓。嘴裡不停吐出刻毒尖辣侮辱人地話。還算不錯地面容被譏諷嘲弄地表情給扭曲得有些噁心。手裡拿著地長劍沒有出鞘。一掂一掂地。很有規律。

麻溜兒覺得自己地腿似乎又疼了。畢竟剛才那些連鞘長劍沒少往他地腿腳上招呼。

中間那人坐在輪椅上。身形佝僂。脊柱顯然已經彎曲到了一個很恐怖地角度。骨骼瘦小。似乎是個女子。

全身都是純粹地黑色。就連頭上也戴著厚重地幕笠。遮住了臉。看不清楚模樣。不過就算不看臉。也跟個怪物差不離了。

麻溜兒目光痴痴地盯著某處,並沒有像其他人那樣趁機叫罵。倒不是他心地多好多純良,說起來只是因為幼年養成的一個古怪而齷齪的習慣罷了。

先前說了,麻溜娘使得一手很棒的繡功,麻溜兒真真是被他孃的那雙手給養大的。小時候他娘出外做活計時,牙子年紀還小,不放心一個人丟著就給帶在身邊,結果這小混子日日看他娘繡花,竟慢慢生出喜歡看女人雙手的癬好來。

不論是富家千金,還是村姑老婦,麻溜兒看的第一眼既不是臉蛋也不是身材,而是手。若碰到一雙美手,哪怕那人臉上長滿子,或是身材碩大如熊,他都會多幾分敬意。

那搭在輪椅把柄上的手,竟是宛如美玉一般。

骨骼均勻,纖長柔美,膚滑若牛乳,指尖紅蔻生,好一雙手,真真似那羊脂美玉雕琢而成。哪怕是當初在街上偶然見到的御史夫人的雙手,也完全不能與之相提並論!

麻溜兒心神微晃,沒注意到這人其餘部位長得多麼怪異。帶了幾分惶恐,幾分渴望,不自覺地嚅喏:“夫……夫人……”

聲音不大不小,旁邊的一名弟子詫異地剛想轉過身,問問這小子到底是腦子犯渾了,還是眼睛瞎了。

悅耳的風音響起,帶來破空的尖嘯。

一枚枚小巧翠綠的嫩葉,離開枝頭,紛紛沒入那些弟子脆弱的頸項,切斷了生命的燭火。麻溜兒驚恐地睜大雙眼,呆呆地看著身旁那人的動脈被割開,然後噴出一股一股鮮紅的血液。

他本來可以死得好看一些,舒服一些,可惜剛好轉身,才讓嫩葉錯了位置。死還是要死,但是多活了一息光景。

“噗!”

雖然不濟,可終歸是商家堡的門徒,用最後一絲力氣擠開隨身攜帶的響箭發出警示。

“咚!咚!咚!”

這種沉悶的鼓聲很久沒有出現了,一層接著一層往山頂湧動。

“嘿嘿,小子,看在你剛才對婆婆禮貌的份上暫且饒你一條小命,現在立刻帶婆婆我去找商進宏那個老混蛋!”

商家堡很大,屋舍層疊,重重如影,是一個石頭築成的堡壘。

沉悶的鼓聲像催魂的亡音,平時空曠威武的大門突然多了很多人,顯得有些擁擠。大多數是護衛,也有幾個血氣正盛的少爺小姐。

鼓聲驟然停罷,眾人各自握緊自家武器。掌心微微出汗,黏糊糊地粘在鐵器上。夏日正午的太陽挺毒,乾燥的石頭路因為承受了太多的熱量,時不時會爆出一點點細微的嗡叫。

車軲轆碾壓落葉的聲音雖然清脆,卻不明顯

再小的聲音在這空前靜謐的環境裡都會顯得不甚協調

眾人臉色變。

“鏘!”

“鏘!”

雪亮的長劍被齊齊拔出,正對著拐角。

一個既瘦小又貌不驚人,全身抖如篩笠的少年,雙腿打著擺子,一邊走一邊小意害怕地回頭看。

跟著的是一輛輪椅,輪椅上是個全身黑色裝扮的奇怪婦人。

“停吧。”

聲音粗嘎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