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鼉龍使非常本領使河水漲起,見得了逞,便跳下船頭扎入水中要擒唐僧。他剛入水,只覺一股巨力傳來,便如斷了線的紙鷂一般,被彈了出來,遠遠飛出幾十丈遠,落入黑水河中央,再不見出來。
擊退鼉龍的自然是烏平,黑水河風浪雖大,也比不得南海,故此對他半點無礙。烏平救了唐僧上岸,長老渾身都已溼透,悟空道:“師父,弟子一時失察,才叫師父險些遭擒,多虧烏平機警。”
唐僧喝了幾口水,又受了驚嚇,也無力氣說話,只瑟瑟發抖。好在此時天暖,眾人尋個朝陽處,等候唐僧將衣服曬乾,再圖過河。
悟空站在黑水河邊看了一陣,隨著小鼉龍被擊落水中,漲起的河水漸漸退去,悟空心中打定主意,回了與唐僧道:“師父,這妖怪如此大膽,料想必不能讓我們安心過河,我欲去河底探個究竟,如何?”
唐僧道:“悟空,你水中本事如何?”
烏平道:“大聖,不如我去。”
悟空笑道:“你水裡本事雖遠勝於我,但論起隱匿行藏,恐怕不如我許多,還是我去。”
於是悟空一閃身落入河中,他御水神通已成火候,在水中游走起來,連水波都紋絲不動。悟空越下越深,見這河水自頂到底都是墨黑色,不知因何緣故。
這水倒也不深,悟空行到水底,見水怪漸多起來,小鼉龍在這黑水河卻也建了不小家業。又往前行了一陣,只見前方現出一座亭臺來,門上寫著“衡陽峪黑水河神府”幾個字。悟空見門邊有水怪看守,知道是小鼉龍佔了河神的地界,河神法力低微,自然鬥他不過。
門只虛掩,悟空自門縫進去,裡面倒是清清亮亮,屋舍井然。
入了廳堂中,見那鼉龍正在椅上坐著呼呼喘氣,烏平那一擊猝不及防,倒也夠他緩一陣的。廳中還有一人,悟空仔細看看,這人他也認得,乃是自三界鎮龍塔下救出的一條黑龍,名叫敖恭是也!果然天下龍族是一家,混來混去總有個歸宿。
只聽敖恭道:“教你不去惹唐僧,這是何苦來哉!”
小鼉龍一臉倔相,喝道:“哼,那唐僧有什麼了不得,我偏要會會那個齊天大聖!”敖恭道:“此言差矣,我傳你神通,將河水染墨,只是見你父母皆亡,送你個保平安的本事,可不是為了捉人用的。”
小鼉龍一聽,咬牙切齒道:“總有一天,我打上天庭去,與我父親報仇!”
敖恭苦笑道:“我的好外甥,你消停一會吧。”他稱小鼉龍做外甥,悟空知道,這兩個顯然是認了親了,記得小鼉龍管西海龍王叫二舅,三界中五龍和四海龍王乃是同胞兄弟,可不正是叫外甥?
小鼉龍道:“當年我父親改了雨水時辰點數,此等小事何足掛齒,便被玉帝老兒斬了,此仇不報,哪裡算得上男兒好漢!”
悟空聽來聽去,這個小鼉龍原來是個愣頭青,涇河龍王被斬之事,他也一清二楚,玉帝之命哪個敢抗,怕是四海龍王也無人敢去求情。他妄想殺上天庭,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
敖恭道:“呃……這也不急,只是那取經的唐僧便在岸東,你待如何?”
小鼉龍道:“我便是要捉住他,給天下人看看,自涇河出來的能耐本事,不比那個鬧天宮的猴子差!”
敖恭道:“好,你若非要如此,還是先問問你四舅敖閏才好。”悟空聽到這裡納悶,敖閏是西海龍王,四海龍王按東西南北排序,該是二舅才對,怎麼又變成四舅了。
小鼉龍道:“我那四個舅舅膽子甚小,只怕問也是白問。我先捉了唐僧,再請他老人家過來看看,他若說放,我便賣他個人情,他若說不放,那便將唐僧吃了!”
敖恭怒道:“不行!你這黑水河與西洋大海相連,若擅自為之,旁人定以為受了你四舅指使,那時牽連了他,罪莫大焉!”
小鼉龍想了想,道:“恰逢舅爺生日,唐僧豈不也算稀罕物了!”
小鼉龍取來紙筆,洋洋灑灑寫了一封書信,信上道:“愚甥鼉潔,頓首百拜,啟上二舅爺敖老大人臺下:向承佳惠,感感。今有東土僧人來至黑水河,實為世間之罕物。甥欲擒之敬上,以賀舅爺聖誕,尊意如何,還望舅爺聖斷!”他信中仍喚西海龍王敖閏做二舅,卻是習慣使然。
小鼉龍驕狂無比,這封信寫得自信滿滿,看上去唐僧猶如他囊中之物一般。他喚來一個黑魚精,叫他將此信送至西海去。
便在此時,敖恭起身告辭,小鼉龍驚道:“五舅為何這當口要走?”敖恭道:“我與你三舅有約,只去一晤,明日便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