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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下面的提款則風格一變,用行書寫著:“林霄羽戲做小令相贈愛妻。”字跡錯落有致,疏狂不羈。

林龍青只默默的念著,卻聽王婆在旁邊黯然嘆道:“這是他結婚第二天贈給我女兒的,唉,我女兒閨名翠雲。”

林龍青心道:“這小詩寫的清麗不俗,且暗藏妻子的閨名在內,讀此詩,二人如膠似漆的恩愛情景彷彿就在眼前一樣,林霄羽其人的才華由此可見一斑。”正感慨間,卻見一物從書中飄落衣襟之上,低頭拾起一看,赫然是一枝已經乾枯泛黃的梨花。

桃李幾日芳菲,懷玉蘭,笑春風,繞短亭。千里夕陽殘醉,燕啼鶯語聲。何須促拋金盃,且留情。

江南自古風光好,歷來春到之時便是一年中最為熱鬧的時節,一樹樹粉嫩的桃花、雪白的玉蘭、火紅的山茶、金黃的迎春花竟相開放,嬌豔欲滴。陌上一排排的楊柳此時如同青色的薄霧一般,遮住了行人兩兩三三,有不少官宦此時攜內眷踏青出遊,香車寶馬,衣香鬢影,喧鬧異常,畫船之上也是一片觥籌交錯、絲竹管絃之聲。

此時揚州的齊雲樓上賓客如雲,一片呼喝吟頌,一名店小二正在酒樓門口張嘍著陪笑:“各位官人,實在對不住,今日客滿啦!”原來這齊雲樓是揚州最有名氣的酒樓,且不說裡面的大師傅手藝一手好菜,就是這酒樓中家傳自釀的百年老酒“齊雲窖”也是本地一絕,就是年數少一點的都要十幾兩銀子一罈。煙花三月下揚州,此時正值踏春時節,遊玩累了少不得要找一家好館子打一打牙祭,不少客人慕齊雲樓大名而來,一聽客滿,不禁搖頭嘆氣而去。

那店小二見眾人搖頭離去,便回身取來抹布,四處擦抹。正擦抹間,卻聽得一串銀鈴般的笑聲由遠而近,抬頭一看,卻是三匹雪練般白的駿馬立在眼前,中間那匹馬上正坐著一個少女,年紀約十八、九歲,一身紅衣似火,梨渦淺笑,可能由於剛剛縱馬奔跑,臉上微微發紅。鬢邊斜插著一枝桃花,更襯得她人面勝似桃花。那店小二從未見過這般美麗的女子,只覺得那少女一對水靈靈的大眼看著自己,一時間竟看呆了。

旁邊那二匹駿馬上的男子飛身下馬,見到店小二隻是發怔,怒道:“喂!不做生意麼?”店小二猛的回過神來,見那少女已經下馬,其中一名醜陋麻臉男子卻已經將馬拴好。剛才怒斥的那名男子卻又笑道:“師妹又何必在這傢伙身上練功?要是找靶子,我倒願意做你的練功靶子……”那少女輕斥道:“胡說,誰在他身上費勁啦?”那男子又道:“呵,原來是他自己看呆了。嘻嘻!”店小二轉頭再看這名怒斥自己的男子,面如冠玉,只是臉色略顯蒼白,嘴角上揚,有種說不出的輕佻和邪氣。

那名麻臉男子走過來悶聲道:“師妹,馬已經拴好了。”那少女見他過來,故意親暱的挽住他的胳膊道:“大師哥,我們上去!不要理二師哥,他不說好話!”說著便往店內走去。那麻臉漢子頓時臉上一片紅暈,卻更顯得其醜無比,那個少年則咬著嘴,臉故意撇向一邊,低聲道:“哼,你別得意,小師妹只不過藉著你跟我慪氣罷了,也不看看你那德行。”

第十回 自飲自傷情

店小二見狀急忙攔在前面道:“實在對不住三位,現在位子都滿啦!”那麻臉漢子向裡面張望了一下,大廳裡面人聲鼎沸,便道:“要不我們就到別處去罷!”那少年卻道:“好不容易才出來一趟,小師妹想喝這裡的酒,去別家能喝到麼?哼!到別處去,說的好聽!”那大師哥被他連挖苦帶搶白臭了幾句,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卻顯得那一臉麻子更為突出了。那少女聽他們吵的心煩,回頭對那店小二道:“店家,我們一路走來,實在勞累了,看我們的馬兒再也走不動啦,你能否行個方便讓我們上去看看可有空位子?”

那店小二本待回絕,卻看那少女一雙大眼只是哀哀的望著自己,說不出的惹人憐愛,便道:“既如此,你們跟我上來吧!”那少女一聽,頓時眉開眼笑,真個是笑顏如花,彷彿這天都要晴上好幾倍一般。

三人進得店去,四處尋找,一直走到三樓,竟同店小二講的一樣,並無空桌。那少女每個雅座又掃視了一次,見一個雅座臨窗而設,偌大的桌子,只擺了幾樣小菜,一壺酒,一個小酒杯,她心中甚是好奇,再往裡看去,卻是一個蒼髯老人一人獨坐。

那少女喜道:“有了,可否讓這位老人家通融一下,容我們拼個桌?”

店小二慌忙搖手連連說不:“萬萬不可,這位客官出了銀子包下了這整間雅座,斷斷沒有拼桌的理!被我們店主東知道了我可就幹不下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