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著我們的血肉,發著國難財,坐享我們用一條條生命換來的金山銀山……”
說到這,他眼前又閃過前幾次血戰之中,那些前赴後繼倒下的兄弟,不由哽咽了喉頭,眸中淚光閃爍,一時再也說不下去。
年長沉穩的那個也紅了眼眶,卻吸了吸鼻子,對他道:“祥子,忍一忍,別再說了,要不然……眼淚會在臉上凍住的。”
“眼淚凍在臉上不可怕,凍在心裡才叫人難受呢,我就是為咱們兩位將軍不平,要沒有他們,狄族的狼崽子早殺進皇城了……”
“這話可不能再說了,兩位將軍聽到了,你定要捱罵的!”
這場從春跨越到冬的大戰,誰也沒有料到會如此艱難苦熬,那跋月寒帶領的狄族士兵兇猛異常,惡狼一般,若非駱秋遲與杭如雪奮勇抗擊,恐怕大梁早已陷入不堪境地。
他們輾轉幾處戰場,一點點收回被攻掠的城池,如今退到這處括蒼谷,戰事已到了最關鍵的時候!
這括蒼谷乃大梁一處重要關口,若是能將其守住,扛過狄族最後一波進攻,一舉退敵,那麼平息戰火便指日可待了!
大梁有兩位這麼強硬的將軍,狄族也耗不起,他們兇悍,那兩個殺神比他們還要兇!
“相信咱們的兩位將軍吧,他們都不喊苦不喊累,誓死不退,寸土不讓,咱們還有什麼可抱怨的呢?他們一定能幹掉那跋月寒,打贏那群狼崽子,帶咱們回家鄉……”
營前年長的守衛正感嘆間,遠處忽然傳來一道急切的吼聲:“杭將軍中箭了!劉軍醫、霍軍醫、司馬軍醫何在?速速前來,快趕到主營來救人,快!”
隨著這一聲乍然響起,幾個滿臉血汙計程車兵,抬著一具擔架朝主營飛奔而來。
“駱老大,杭將軍怎麼了?”營前兩個守衛連忙上前,對旁邊緊隨而來的駱秋遲焦急問道。
因駱秋遲性情灑脫豪爽,大半年裡早已與軍營的兄弟們打成了一片,大家對他熟絡親近,口頭上都不叫他將軍,反而習慣地喚他一聲“駱老大”。
當下,駱秋遲揮揮手,臉上鎮定如常:“沒什麼大事,別嚷嚷了,還嫌大傢伙不夠慌嗎?”
擔架被抬進了主營中,幾位軍醫此刻卻帶著人手分散各處,一時難以趕來,杭如雪的部下又開始心急如焚起來:“怎麼辦,這可怎麼辦……”
駱秋遲將他們統統推出了營帳,“沒有軍醫,還有老子呢,你們別在這添亂了!”
他掃過嘩啦啦圍上來的兵士們,冷喝道:“幹嘛呢?幹嘛呢?不要做自己的事了嗎,都圍在這幹什麼?”
“不過中了支羽箭罷了,上頭又沒有淬毒,老子替他拔了就是,這點小傷你們的杭將軍還扛得起,不要一個個擺出哭喪的臉來!”
“行了,老子現在就進去給杭將軍拔箭,你們守住外頭!”
駱秋遲頓了頓,冷厲的目光又掃過外面一圈兵士,單手叉腰,不怒自威。
“再說一遍,都他媽別慌!要是有誰敢借機生事,煽風點火,弄得人心惶惶,動盪不安,老子第一個斬了他!”
營帳裡燃著火盆,駱秋遲踏進時,將披風一把脫下,隨手拋在地上,抖抖身上的風雪,走向擔架邊。
“杭大姑娘,怎麼樣,死了沒?”
他也不囉嗦,手腳麻利,一邊拿出隨身帶的藥粉,快速灑在杭如雪傷口處,為他止血止痛,一邊比量著那羽箭深淺,問道:“還撐得住嗎?”
杭如雪仰面朝上,羽箭傷在他腰腹處,那裡正汩汩流著黑血,他臉色蒼白,望著帳頂,“你少在我耳邊吼兩聲,我大概能活久一點。”
駱秋遲揚唇一笑,按住那傷口附近,彎腰貼向杭如雪耳邊,輕輕吹了口氣:“老子悄悄跟你說一聲,你有個心理準備,其實這羽箭上面淬了毒,我沒聲張,是怕動搖軍心。”
杭如雪一雙眼陡然瞪大,駱秋遲在他耳邊接著道:“從前在青州跟跋月寒交戰時,他跟他的那群狼崽子就老愛用這招,如今過了這麼久,我瞅著這上面的毒居然還是一樣的,也沒精進個□□方子啥的,你說他是不是太不思進取了?”
杭如雪臉上的神情更怪異了:“駱秋遲,我現在不太想同你開玩笑,我想我需要一個軍醫……”
“一個軍醫頂個屁用,就算十個軍醫過來,只怕一下也難以解開這上面的毒!跋月寒之所以不思進取,就是因為這個毒夠厲害,夠猛烈,別說放倒人了,毒死幾頭牛馬都綽綽有餘!”
杭如雪眼睛瞪得更大了,臉色沒有一絲血色,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