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時華希普又受創傷,好在未傷到要害。卓酒寒內力勉強恢復,但站起來亦非他敵手,現場仍是為他控制的局面。華希普得意之極,不顧周身痛楚難當,縱聲大笑起來。
驀地如光氣森森,似流泉冷冷,一股強烈殺意悄然而近,眾人神志不清卻也都聳然失色,雖經過一場劇鬥,可外面來了人卻不知道,甚至對方來到門口也沒有察覺;況且人未到,殺氣先至,可見來歷絕非尋常。
只聽小儀“啊”一聲短鳴,已被一隻纖足踏裂了頸骨,接著那人進了屋,是一三十上下的少婦,一襲與夜爭華的黑衣,嫋嫋婷婷,豔絕塵寰,只是雙目陰鷙非常,彷彿來自……地獄一般。
華希普見是一女子,更弗敢怠慢,喝道:“你是何人?”
那婦人超塵一笑,神采盈溢,嬌豔欲滴,道:“本座……”話音未落,華希普雙掌已按了過去,原來他有意引得婦人開口講話,好趁她無暇迴護自身時一舉擊斃。
那婦人長笑聲中,說不盡的悽婉與悲惶。只見她皓腕一抖,似慢又輕地拍出一掌,如夢如幻,空明若虐,柔和之極,且無半點聲響,但華希普卻面色安詳,笑容詭異地軟縮成一團,彷彿被套剝筋去骨了一般。在場這幾人生平也沒少殺過人,但今日見,到這等場面,均不寒而慄。唯心有卓酒寒冷眼而視,毫無怯意。
彭雲巒這一驚幾乎毛骨悚然,叫道:“這……這遮莫是……‘空空極樂掌’?”
婦人笑道:“還是彭谷主老江湖,有見識。不錯,正是‘空空極樂掌’。”
彭雲巒道:“在下自忖從未有開罪過獨孤前輩之處,為何……不知夫人與獨孤前輩如何稱呼?”
婦人笑道:“稱作‘我’。”
彭雲巒大驚,顫聲道:“你?……獨孤氏的傳人怎麼是個女子?”
婦人傲然道:“孤星魔女獨孤舞,你沒聽過麼?本座此番前來只為得一件物事,若彭從谷主願雙手奉上,我便饒了在場一干人等性命。”
彭雲戀忙道:“但我所有,未敢不遵。”
獨孤舞點頭道:“很好,我要你廬山三寶之一的‘紫影鋒’。”
彭雲巒心頭大震,道:“不瞞獨孤居士,並非在下不給,確定是……那劍鋒早在一個月前就被拿下山去了。”
“被誰?”
“遊……遊牧,也就是宋師淵的師兄。本該他繼掌門之位,但他脾氣古怪,得罪不少人,宋師淵反倒廣結朋友,所以……遊牧見自己希望不大,一氣之下,攜了去了。”
獨孤舞俊目含嗔道:“放屁!紫影鋒在錦繡谷,與廬山劍派早已劃界,他又怎地會來?況且不落進這深淵,如何能夠進得了谷?”
彭雲巒硬著頭皮道:“那在下斗膽問一句,居士如何進得了谷?”
獨孤舞冷哼聲道:“廬山劍派一窩廢物,我可是光明正大地上山來把白鹿洞,黃龍潭遊了個遍,無非是誰也沒發現罷了。”
彭雲巒暗暗心驚:“這女人果真武功登峰造極,不愧是當今武林名宿,否則以宋師淵之能,焉能一點兒也不察覺?”
獨孤舞仍道:“說吧,為什麼這樣做?”
彭雲巒如同胸口被大錘猛擊一下,一陣呆滯。
獨孤舞道:“說吧,為什麼這樣做?”
彭雲巒嘆了口氣遍:“在下不敢對居士有所欺瞞,在下有一獨女賤名採玉,現下寄養在祁連山……”
獨孤舞柳眉上挑,怒道:“胡扯,你女兒怎麼會要祁連山上?……陸雲農是你什麼人?”
彭雲巒道:“他是我同門師兄,我師兄弟二人向來尺布斗粟,師父本擬定要我承他衣體,但師父仙逝後師兄以採玉相挾,逼我讓出掌門之位。迫於無奈,只能隱居在此。我許久沒見採玉了,所以託遊大俠下山後,飼機能救她出來。紫影鋒……也就交由他管了……”
卓酒寒暗想:“無怪他的招術雖經修飾,卻依然是祁連派的功夫底子。”
獨孤舞一聲冷笑道:“呸!破綻百出!只怕事情沒這麼簡單罷?你隱瞞了什麼無所謂,我只想知道‘紫影鋒’現在的下落!”
彭雲巒苦笑道:“我久不出谷,江湖上的事也不再過問,所以……所以……並不知悉……”
獨孤舞嘆了口氣道:“既是如此,要你們活在世上又有何用?”說罷右手一揚,就勢要拍下來,彭雲巒緊閉了眼,暗道:“我命休矣!”忽然奇光閃現,福至心靈,喊道:“還有!”
獨孤舞當即收掌,如峙泰嶽,如搦瓶柳。彭雲巒本以為她硬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