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故意挑我的怒氣,我本意並不想和你吵架。”
北宸用力一搖頭掙開了他的手,但是凌霜卻好耐心地再次將她的臉掰正,吻了上來。
凌霜見她不再反抗,立即興奮地加重了動作,而她面無表情地承受著,只是雙手卻狠狠揪住了被單,手心的點點紅色,滲到了暗色的被單之上,慢慢化開。
吻了一會,凌霜放開她,再次拎起她受傷的手,把自己的傷口貼了上去。
“不準再反抗,和我契約。”
這一次,果然沒有接受到排斥的痛楚,順利地將一道雪花形狀的烙印打在了她的鎖骨之上。見北宸身上有了他的契約烙印,方才的不快也淡去了很多,凌霜高興地摟著她,在她的鎖骨上親了又親。
而北宸,則在他看不見的角度,露出了惡毒而又譏諷的冷笑。
斯德哥爾摩症候群,並不只是在肉體和生命安全受到摧殘的情況下才會產生的呢,凌霜。
這種把給個大棒再給個甜棗產生的心理效應無限放大化之後產生的病症,其實是一種大腦在危機之下產生的潛意識自我保護產物而已。
大腦催眠自己受到了施虐之人的溫柔對待,並將之轉換成對愛的畸形理解,其實最根本的目的,還是為了從施虐之人這裡爭取生存權,或者善待自己的權利而已。
表面上看,她在進行力所能及的反抗之後,被迫進行了無奈的妥協,而此時凌霜給予的溫柔,就會催化她體內的自我保護意識,讓她對他產生帶有服從性的討好──這是凌霜所期盼的心理轉變吧,他正在如此誘導著。
但,凌霜,我最想保護的,並不是我自己呢。
你從得到我之後,一直在承受著我所施與的精神暴力,從三天前到方才,一直沒有間斷過。而現在,我停止了。我給予你了隱晦的理解和順從,讓你對我產生了潛意識的妥協和討好,你在害怕我的精神暴力。
凌霜,得斯德哥爾摩症候群的,並不是我,而是你啊。
北宸在內心吸了一口氣。
忍住,向北宸,既然決定戰鬥,那就不光是逃出去就能了事的。
目的是……找到他們的弱點,和外面的大家裡應外合,不留一切餘地地將他們一網打盡──所以,要忍住。
這具皮囊已經被玷汙,所以就不用在乎了,就這麼不動聲色地演下去,一點一點地把他的妥協和討好堆積起來,然後給亞曄製造一個萬無一失的機會──
沒錯,她已經和亞曄聯絡過了,好像是因為曾經吸過她的血的緣故,亞曄開啟了類似心靈溝通頻道的意識交流和她對話──但明顯,這個似乎相當消耗他的能量,於是北宸只是簡單地交代了現狀,而他也用飛快的語速交代了自己現在在阿爾卡迪亞公國,趕過來需要十天,讓她做好接應的準備,然後就掐斷了交談。
她告訴亞曄,大家都活著,沒有生命危 3ǔωω。cōm險,略過了黑禍和素劫所遭遇的事。
她不想這些不堪的事被他們的朋友知道,但這些事卻如同粘在心底似的,配合各種想象出來的畫面,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
剛才,逸之告訴她這件事的時候嘲諷地說,當時那個黑衣的鉤爪在最後一刻哭了。
黑衣的鉤爪──是黑禍吧。
那個從來都是大大咧咧地笑著,囂張放肆亂來,在戰場上有著無與倫比的氣勢和攻擊性的黑禍,那個連悲傷的表情都不太有的黑禍──竟然在那種狀況下哭了。
他的內心,到底在承受怎樣的痛苦呢。
他的尊嚴,到底在被怎樣地凌遲著呢。
他的不甘,到底沸騰到了那種程度呢。
到底聽到了什麼,面對了什麼,到底要怎樣的屈辱,怎樣的憤怒,怎樣的絕望和怎樣的不願,才能讓這樣豪邁張揚的一個人,在自己兄弟面前,自己正在抱的女人面前,自己最大的敵人面前,
──難以忍受地哭出來?
她不知道,但是她能想像。 D。e。y。i。k。o。分。享。
那一定是比黑夜還要漆黑,比堅冰還要冰冷,比劇毒還要傷人的絕境吧──黑禍,素劫,你們的慟哭聲,我聽到了──她在內心,如此輕輕地低喊起來。
你們有多麼地憤怒和悲傷,你們有多麼地牽掛著我──我都聽到了。
所以,拜託,不要放棄自己,不要絕望,等我來接你們,這一次我不再忸怩了,不再糾結了,你們想要留在我身邊,那就留著吧,你們希望我愛你們的話,我的愛──想要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