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垂下手臂,旖旎最後瞅了許謙一眼便兀自蹲□換鞋。
“把行禮拖進來,我沒有那麼大號的冬天拖鞋,你穿鞋進來吧。”
許謙捧著熱騰騰的白開水坐在板凳上。整個人明顯瘦了下去,仔細看,還有黑眼圈。頭髮倒還算乾淨整齊,只是耳垂上沒了那副耳釘。
取暖器正烘著他凍僵的雙足,電視機沒有開,整個客廳裡除了他的呼吸聲,就是從浴室傳來的淋浴聲。
他想問,為什麼你會那麼晚回家。
可是話到了喉嚨口又給嚥了下去。
浴室門被開啟,許謙下意識放下水杯回過頭。旖旎裹著厚厚的睡衣,一邊低頭往客廳走一邊用手裡的乾毛巾使勁擦拭溼漉漉的頭髮。
腳步在許謙的身旁站定,旖旎將手中的毛巾掛上他的肩頭,緊接著道,“洗澡去。”
“不用……”
話還未說完就被旖旎兇惡的眼神給嚇住了。
“我沒有毛巾。”
“你夏天留下的,我還沒扔。”話說到這裡,旖旎不知為何忽然紅了臉。但是好不容易醞釀出來的氣勢不能輕易垮臺,她繼續瞪許謙。“不過肯定很髒,所以我幫你拿了兩條新的,用舊的還是新的,你自己選。”
“哦。”許謙摸了摸鼻子,好不容易才忍住笑意。旖旎很少臉紅,每次真鬧到害羞的地步,雙眸就會比平時更亮一些。或許,她自己都沒發現這微小的變化。
已是凌晨,洗完澡的人窩在沙發內,很自然的就被睡意席捲了。旖旎連打了好幾個哈欠,電視裡在放些什麼她完全沒有看進去。
浴室裡傳出的水聲不但不令人嫌吵,反而有種莫名的安心,和一份她想掩蓋也掩蓋不了的想念。
水聲停止的時候,旖旎像從夢中驚醒一般。她換了一個坐姿,繼續抱著靠墊看電視,卻發現自己換的臺已經結束了一天的放映,出現的是五彩斑斕的條紋。旖旎鬱悶地換了一個臺。
許謙穿著寬大的黑色毛衣走出浴室,沒有直接走到旖旎身邊,而是繞回了自己的行李箱放置處。
是個死角,旖旎看不出他在幹嗎,直到一件紅色大衣印入眼簾。
“生日禮物?”旖旎倒也不怎麼矜持,從沙發上蹦了起來。一直就想買一件大衣,可是沒有看中喜歡的。喜歡的,價錢又是看一眼就想吐血的。
“嗯,你試試。”
全身鏡前,旖旎正撥弄著領口用帶子系成的蝴蝶結,只是這大衣似乎大了些,袖口幾近將她的手完全吃進。
“這款大衣剛上市的時候我就想買,可等我存夠錢了,它居然絕版了。”理著旖旎散落在背後的長髮,許謙緩緩道:“前陣子在絕版時裝秀上看見了,才買到的。”
難怪尺寸大了。
旖旎的身上還留有沐浴後的香氣,湊近她的耳際,髮香撲鼻而來。雖然是冬天,可許謙卻覺得一室燥熱。
“很漂亮,很喜歡。”
掙扎了很久,旖旎還是低下頭把話說了出來。或許是因為太熟悉,所以一本正經地說出這些話,反而覺得很不好意思。
手指還在袖口上磨蹭,旖旎因為久久沒有等到許謙的回話而抬頭。
鏡中,許謙只是低著頭,不知道在看什麼。
“許謙?”
“嗯。”
旖旎轉過身,直視許謙的目光。“你怎麼了?”
“沒。”修長的手指撫過旖旎的長髮,從表情看來,他有點晃神。“果然你最適合紅色。”指尖擦過耳廓,經過臉頰,停留在了旖旎的唇瓣上。
很自然地俯□,順理成章地貼上她的嘴唇。
旖旎伸手環住許謙的腰際,完全擺脫了前幾次的羞澀。又或許,是在宣洩久別的思念。
“旖旎,你為什麼那麼晚回來?”始終還是沒有忍住。
下巴輕擱在旖旎的肩膀上,許謙避免抬頭看見那面全身鏡。嫉妒的樣子,很醜。
“還不是託你的福。”側臉貼著許謙的胸膛,撲通撲通的心跳聲聽得她跟著一起心中小鹿亂撞。“介於你上次說我要回家帶孩子,那個老闆表示他希望我能去他家帶孩子。”
許謙怔了怔,隨後推開旖旎。
“你們,去約會了?”
“是啊。”旖旎咧嘴壞笑。“你不是說讓我先找個有能力的人嫁了麼?我前思後想,還真是個不錯的選擇。”
許謙忽然一臉窘迫。對上旖旎篤定的眼神,他又試著慢慢放寬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