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裡埋怨,心下卻有一絲甜蜜,纖細的手指重新按鍵,按下藍益的號碼,這次,接通了,“藍益,劉浪呢?”
“呼——浪子在前面——呼,我——追不上——他,他瘋了!呼——”
電話裡傳出拉風箱般的呼呼聲音,藍益顯然是一邊追趕,一邊接通的電話——
“藍益,你小心照顧好浪子,我和月月過去。”
就著季雨璇手中的電話簡短叮囑幾句,娥眉擔憂地望眼不時皺眉的季雨璇,“月月,浪子萬一追上那些人,很容易弄出人命。我們也追去勸勸他吧。”
“好的。”
伸手攔下一輛從前方駛來的懸浮計程車,拉開後面車門,“娥眉,你去前面引路。”
“好。”
拉開前面車門坐進去,隨手按下車內的人工諮詢鍵,回頭看眼季雨璇,見她已經坐好,娥眉匆忙地對智慧駕駛道:“開車,向前開。”
等車子執行,她接通藍益電話,“藍益,我和月月攔了輛計程車跟在你們後面,你不要掛電話,隨時報告你的位置。”
“好,呼——你們——一直向前面開。”
得到藍益指點方向,車子一路開去,很快就看到了藍益的背影,娥眉剛要招呼他,卻發現人影一閃,藍益拐進了一條窄窄的衚衕裡——“靠!”
很不淑女地咒句,命令停車,隨手從衣兜內抓出一把紙鈔塞進投幣機,旋身下車,把季雨璇扶了出來,懶得理會智慧駕駛發出的機械找錢聲,娥眉心急火燎地半扶半抱著行動不便的人衝進了巷子——
只耽誤了這麼一會兒,藍益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巷子深處。娥眉無奈看眼窄窄的通道兩邊堆放的雜物,小心地抱持著季雨璇遊移進去。
每個城市都有幾百條象眼前這樣堆放雜物的陋巷,猶如依附在人類光鮮外衣下的牛皮癬,無法徹底根治,也因此,這樣的環境裡總會衍生種種陽光下的黑暗——
前行幾百米,深入曲折的巷道,娥眉不安的感覺越來越濃,快速遊移的步伐也相形見緩,豎起手指示意疑惑的季雨璇禁聲,她的身體越來越僵硬,抱持的姿勢也不著痕跡地鬆懈到虛虛環扣——失去了抱持力量,季雨璇勉強忍痛跟隨著娥眉移動,感覺到她異乎尋常的變化,不由驚悸地看眼陰森的周圍環境,再看眼猶如獵豹一樣流露出機警兇殘氣息的女人,突兀地打了個寒戰!
恰在此時,巷道兩邊高高的圍牆上無聲無息地出現了兩團疾撲而下的黑影,伴著黑影下落的,還有兩道雪亮的刀光!
“呀!”
低叱一聲,娥眉猛地躍起,手中幻現的透甲釘狠狠刺入一個黑影咽喉,在另一個黑影手中的長刀劈中她背部的同時,白皙的五指閃電般捏住對手喉管,撕裂!
空間狹窄、變生肘腋,根本沒時間給娥眉閃轉游斗的機會,唯有以快制快,以狠拼狠!
“撲通”“撲通’兩聲悶響夾雜著把巷道內堆積雜物撞落的碎聲,兩具失去生命的軀體滾落地面,至死兩人的長刀都沒有脫離掌握,依舊緊緊攥在逐漸失去溫度的手中——
“噝——”
落地的娥眉倒吸著涼氣,強忍住背部灼熱的痛楚,看眼嚇傻了的季雨璇,目光轉向地面的偷襲者——汩汩噴血的咽喉,不見起伏的胸膛,死不瞑目的雙眼,扭曲身體躺在一堆雜物間的人體顯得異常詭異,讓人觸目生寒!
見慣了血腥的娥眉絲毫不受慘狀影響,略一掃視屍體,目光停留在兩人至死不放的武器上,細長的刀身,略微彎曲的弧度,有別於炎黃武器的風格讓她心中一動,走近蹲身,仔細端詳死者面容,少頃,她猛地伸手抓住一個死人黑色的外套,用力扯下一長條,站起,反臂把布條拋到背後,抓住另一頭,在胸前打個死結,勒緊傷口。
碰觸到傷口,她微微皺眉,看眼捂嘴呆立,眼中流露出驚駭神色的季雨璇,“月月,你不要跟著進去了。”
“不!”
用力搖頭,放開捂住嘴的手,目光躲避著地上的死屍,努力壓抑強烈的嘔吐感,蒼白著一張臉,季雨璇堅定地道:“我要去,如果浪有個三長兩短,我也要陪著他!”
“唉——”
無奈地嘆口氣,早就猜出她不會退縮,娥眉唯有認命地走到她身邊,扶著她繞過屍體,默默前行——
“藍益——藍益——”
輕聲呼叫幾句,發現電話裡都是盲音,不甘心地重撥,聽到系統提示對方處於關機狀態,再撥打劉浪電話,依舊無人接聽,娥眉沮喪地結束通話電話,心頭隱隱升起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