鉤沉神色嚴肅起來,想了一會,道:“其實我一開始就不贊成鉤夏這麼做。長孫皓這人,拈花惹草,實在不是良配。天底下怕只有一個人是他的剋星,所以我認為,不如把這位公主控制起來。王上您別忘了,如今承漢的主事人,可一個是她的哥哥,一個是她的丈夫。”
睿王聽得眼神一亮,道:“這我倒是疏忽了。蓬萊王和楚知暮啊,他們玩的這一套可真是高明,只可惜,長孫皓似乎還一直被矇在鼓裡。”沉吟了一會兒,又道:“那就如你所說,我們還是多多利用一下這位公主吧。”
鉤沉點點頭,道:“不過在利用她控制蓬萊王之前,不如先控制鎮海侯。我可聽說,當年鎮海侯跟她的關係很不錯的樣子。鎮海侯這次回,來一定帶了很多奇珍異寶,這個便宜,不撿白不撿。等承漢局勢穩定了,我們再去要挾蓬萊王,豈不更好?”
睿王點點頭,道:“這是個好主意。”想了一會又道:“為了這事萬無一失,你這就派精銳人手出去,把回程的那條船攔下來。安平公主既然這麼快就把人送回去,裡面一定有對她十分重要的人,為了控制她,我們手裡多幾個籌碼才好。”
鉤沉聞言點頭,出去佈置去了。
他們的這番作為,長孫皓雖然不在場,卻憑藉著類似的帝王思維猜了個*不離十。
他心裡著實擔心離去的楚靜等人,要是被南詔的衛兵遇見了,可不是輕易就能脫身的。
可是他沒有辦法聯絡他們,所以只能一邊動著心思想逃脫執法,一邊去看桂玲瓏有沒有什麼法子聯絡上他們。
一邊想著一邊到了桂玲瓏居住的房屋前,長孫皓看著近在咫尺的廂房,腳下卻遲疑起來。
這就是傳說中的近鄉情更怯麼?
明明那麼想進去,卻又懷著莫名的擔心。
畢竟,他們已經十幾年沒見了。儘管這十幾年間,他們一直都知道對方在做什麼。
南詔的冬天與北方不同,因著緯度較低,太陽似乎也離地面更近,若是站在陽光下,那真是暖洋洋地說不出地舒服。但要是突然颳起一陣風來,卻又是刺骨的寒冷。這寒冷與周圍即使在寒冬仍然綠意盎然的景色格格不入,讓習慣了北方生活的人倍覺鬱悶。
長孫皓此時就在這樣的寒風裡經歷著心理的煎熬。明明是如此熟悉如此想念的人,卻不得不在面對的時候感受冷冰冰的對待,這可真是讓人從裡到外地痛苦難受。
但終究是想相見的念頭勝過了一切,長孫皓最後還是邁著步子走到了門前。並在一狠心咬牙之下,連門都沒敲,就衝了進去。
面對桂玲瓏,他最喜歡用這些無賴手段。
想著桂玲瓏氣得火冒三丈又拿他毫無辦法的模樣,長孫皓就覺得她既可愛又嬌氣,忍不住就想抱著她再好好撫慰一番,看著她又因為自己高興起來。
懷著滿腔勇氣進門之後,長孫皓驚訝地發現房間裡一個人也沒有。
正發呆,裡屋傳來了桂玲瓏含著些警惕的聲音,“誰?不是讓你們出去了麼?”
長孫皓聽了心裡一喜,立刻就往裡屋走,毫不在意桂玲瓏聲音裡隱含的惱怒,雙手一伸就推開了房門。
結果,裡面的景象讓長孫皓滿腔的勇氣都變了質。
廂房的裡間竟然一片水霧氤氳。
長孫皓呆愣的瞬間,無數的東西就招呼到了他身上,水霧中隱隱有個身影在慌亂地邊裹衣服邊氣惱至極地扔東西,那滿腔的怒火隔著數尺遠的長孫皓感受得清清楚楚。
他一下子奔出門立刻又將門關上了。
有不少東西哐哐地砸到了門上,長孫皓心裡暗暗慶幸的同時不知怎的又有點遺憾,這種香豔,可是十幾年都沒有享受過了。
他一邊情不自禁地努力回想剛才隱約看到的美景,一邊出聲喊道:“玲瓏,是我,是我,長孫皓。”
屋裡頓時寂靜下來,緊接著竟然傳來了哭聲。
長孫皓這可著實嚇了一大跳,慌忙又開了門進去檢視桂玲瓏究竟是怎麼了。
桂玲瓏此時已經癱軟地坐在椅子上,一副無比緊張之後又放鬆的模樣,長孫皓不知她為何如此,卻心疼地上前抱住了她。
桂玲瓏被抱住的時候顫了一顫,便抱著長孫皓低聲抽泣起來。
☆、58 南下(一)
過了好一會兒,等桂玲瓏稍微冷靜了些後,長孫皓才關心地問出了心中疑惑,“玲瓏,剛才到底怎麼了?”
桂玲瓏卻被他問得身體又是一顫,竟然一把推開他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