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儀更加吃驚,道:“姐姐你與世子竟已到了這地步了?”
劉珃神色更顯悲痛,道:“我們倆早就……早就形同陌路了,如今,你就說我們是生死冤家也不為過。”一手撫著小腹,恨道:“我的孩子的性命,就是他一手奪去的。”
聽到這話。桂玲瓏和慕容儀同時定住了。
桂玲瓏僵立在原地,不能移動分毫,內心深處有個聲音呼喊著。不會的,不會的,不會是他,如此心狠手辣、喪盡天良的事,怎麼會是他乾的?在她不在的這一年裡。到底發生了什麼?長孫皓,還是她認識的那個長孫皓麼?
不行,她要找長孫皓問個清楚。
如此想著,桂玲瓏便匆匆離開,四處尋找起長孫皓來。她對碧水莊毫不熟悉,正如沒頭蒼蠅亂撞時。突然遠遠瞥見一個小廝,獨自沿著長廊走來。待那小廝走近,桂玲瓏看清了他的容貌。只覺眼前發了一陣黑,差點倒在地上。
這不是京郊宅院裡的那個僕人麼?
一想到京郊宅院,桂玲瓏心裡就亂紛紛的。常隌、楚知暮的面孔清晰地閃過,剩下的模糊的記憶,便是昏迷中她所受的屈辱。
她曾被一個陌生人強佔了身子。而她至今不知道他是誰。
她的心砰砰狂跳起來,怎麼回事?這人怎麼會在這裡?他知道那天的事麼?他會去告訴長孫皓麼?
她這麼分神地去想別的事。就顧不上完美地隱藏自己,腦後一股勁風忽至,桂玲瓏吃了一驚之餘只是勉強堪堪避過,再晚一分,恐怕就沒命了。
“楚夫人,你在這裡做什麼?”熟悉的帶著輕蔑的女聲傳來,桂玲瓏心下一凜,回頭看時,果然是常隌。此刻她身上一襲紅衣勝血,在朗朗晴空下分外鮮明。
“常姑娘好狠辣的身手!”桂玲瓏退開一丈,遙遙說道。
“哼,我倒真希望我夠狠辣,”常隌陰沉道:“那天晚上就將你斃於玉泉宮中,如此將少了多少後患,真是可惜。”說著眼神愈加凌厲,道:“不過若是今天能除了你,也不算晚。”一個閃身,已經逼近了桂玲瓏。
桂玲瓏慌不迭躲避,她身手其實不比常隌差,但近一年來由於懷孕緣故疏於練習,再加上沒有必殺之心,便落了下風。閃了約莫百餘招,桂玲瓏便被常隌壓制住,只能自保,無法脫身。
兩人的打鬥一開始便驚動了小平,他遠遠看了一眼,不禁呆住了。
那不是世子爺中了春藥之後欺侮的女子麼?她怎麼到了這裡,還有常姑娘……
小平心裡翻騰起來,眼見常姑娘招招進逼,每招每式都是要人命的架勢,若是傷著了那位姑娘,世子爺造的罪孽可是又要加重一層了。
他心性良善,卻不擅長謀劃,面對眼前的情景,也不多想,就直衝到激斗的兩人中間,攔住常隌道:“常姑娘快住手!”
此時常隌正一掌擊出,直朝桂玲瓏胸間襲來,桂玲瓏還沒來得及避開,就覺眼前一花,卻是小平擋在她身前,替她捱了一掌。
“小平!你敢攔我!”常隌怒喝一聲,上前就要下重手。桂玲瓏眼見不好,忙捉住小平後襟,拼了最後一把力氣施展連雲縱之術,硬是帶著小平離開了險境。
常隌還要追趕,卻被一聲淡淡的“站住”給喝住了。
普天之下,能僅憑兩個字就能攔住她的人,屈指可數。
花叢掩映後走出兩個人來,卻是常將軍與慕容錦。
“父親,”常隌喊道:“您為什麼攔我?”
常將軍卻看著桂玲瓏離去的方向默然不語,過了好久,才道:“好久沒見如此流暢的連雲縱之術了,行如流水,飄若遊雲,可嘆啊可嘆。”慕容錦聽了這話微一皺眉,卻沒多說什麼。常隌哼了一聲,恨恨地看了看已經杳無人影的晴空。
過了良久,常將軍才淡淡道:“你在碧水莊裡動手,是想惹世子厭惡你、進而厭惡我們常家麼?”
常隌一愣,搖頭道:“我沒有。我只是看到她,就怒從心中起,想殺了她!”
常將軍皺皺眉,不滿道:“她是你妹妹,你怎麼這麼冷血?”
常隌聽了不敢頂嘴,慕容錦則道:“你責怪她做什麼?妹妹?哼,對妹妹好,她就能一樣地對你好麼?”說著瞥了常將軍一眼,又道:“同樣的道理,對兄弟好,他就一樣對你好麼?”
“夠了!”常將軍一口喝斷慕容錦,抬腳先走,道:“還是快去見世子吧。”慕容錦哼了一聲跟上,常隌則是見慣了父母如此,不耐煩了一陣,聽到要去見長孫皓,忙忙跟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