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存希偏頭望著她,她的難過在他意料之中,他伸手握住她的手,“依諾,以後想來就來吧,她是你母親,子欲養而親不待的遺憾,我不希望發生在你身上。”
賀雪生哽咽道:“沈存希,我是不是很壞?”
沈存希搖了搖頭,“你是我見過最善良的人,不要妄自菲薄。你只是還不能接受,或者說還不相信眼前發生的這一切是真的。”
賀雪生垂下眼瞼,目光落在手腕上的玉鐲上,玉質瑩潤,襯得她肌膚更加白皙,她手指輕輕轉著玉鐲,視線越來越模糊,“下次、下次也許我就能喊她媽媽了。”
沈存希抿唇淺笑,“依諾,不要勉強自己,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真心實意的喊她一聲媽媽。”
賀雪生拼命點頭,一定會有這一天的,她是那麼渴望母愛,渴望在受委屈的時候,能依在母親懷裡哭一場,然後她就能找到動力繼續前行。
回去賀宅前,沈存希和賀雪生去拿了兩箱煙花炮竹,人越是長大,越覺得過年時的年味淡了。算起來,他們還從來沒有在一起過年守歲。
車子駛進賀宅,天已經暗下來,賀宅兩側的路燈亮起來,沈晏白聽見汽車的引擎聲,撒開腿的跑出來,賀雪生一下車,他就抱住了她,“你們怎麼才回來?我都望眼欲穿,擔心你和爸爸私奔了。”
賀雪生抱住他,想起下午時的心情,她蹲在他面前,道:“小白,待會兒我有一個禮物要送給你。”
沈晏白看著她兩手空空,他說:“你要送我什麼禮物?為什麼要待會兒送,不能現在送麼?”
“嗯,新年的禮物,要新年第一天送,你和我們一起守歲,這個禮物就送給你了。”賀雪生神秘兮兮道,她不想再等了,她想告訴沈晏白,她是他的媽媽。
沈晏白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那好吧。”
賀雪生揉了揉他的腦袋,站起身來,沈存希下車,開啟後備箱,抱出兩箱煙花,準備今晚點。沈晏白的注意力全被吸引過去,興高采烈的撲過去,“爸爸,我來幫你抱。”
沈存希抱了一箱給他,箱子沉甸甸的,他抱起來有些吃力,卻還是邁開小短腿往別墅走去。
賀雪生幫忙把後備箱放下來,然後拉開後座,把紅色檀木盒子抱進去。
賀峰坐在客廳裡,看見他們走進來,他打量著賀雪生的神色,發現她已不似之前那樣憂鬱,他頓時鬆了口氣。
賀雪生把紅色檀木盒子抱上樓,下來時已經換了一身乾淨的家居服,雲姨準備好了晚飯,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吃了一頓年夜飯。
飯桌上,賀峰老話重提,他盯著賀東辰,“過一年長一歲,你明天開始就吃34歲的飯了,你把公司經營得有聲有色,我一點也不擔心,只是個人問題什麼時候解決?”
賀東辰擱下筷子,父親當著一家人的面問他這個,總歸讓他感到有些不自在,他的目光掃過坐在末尾,一聲不吭的雲嬗身上,淡淡道:“我倒是有個鐘意的人,可惜人家看不上我。”
賀宅的階級並不明顯,平常雲姨恪守本份,重來不與主人同桌吃飯。除了每年的年夜飯,賀峰會特意讓她們孤兒寡母和他們一起吃飯。
雲姨推拒不得,才把雲嬗叫上。
此刻感覺到那道若有似無的銳利目光,她只顧埋頭吃飯。
賀峰挑高了眉,“你是賀氏的總裁,出類拔萃,還有誰看不上你?是年會上與你跳舞的那個女人?”
賀東辰看見雲嬗不理他,他賭了氣似的,道:“是啊,您以為您兒子有多優秀?”
“那是她不長眼,長得妖里妖氣的,還敢嫌棄我兒子?”賀峰是看不上藍草的,他平常不輕意評價別人,可讓藍草做他兒媳婦,他是絕對不同意的。
聽見賀峰說藍草妖里妖氣,所有人都開始流瀑布汗,賀東辰抿了抿唇,“她哪裡長得妖里妖氣了?您這是人身攻擊。”
“我管你人參還是公雞,是她就別說了,我寧願你打光棍,省得娶個妖精回來讓我們不得安生。”賀峰倒不是對兒媳婦的要求高,是藍草不合他眼緣。
賀東辰聳了聳肩,不置可否。
賀雪生放下碗筷,瞧了一眼對面默默吃飯的雲嬗,她望著賀峰,道:“爸爸,我倒是有個合適的人選,她品性溫良,最關鍵的是知根知底,也不妖里妖氣。”
賀峰來了興致,忙問:“是誰?你說來聽聽。”
賀東辰瞥了妹妹一眼,警告她別亂點鴛鴦譜,賀雪生直接無視,對面賀允兒亦是興致勃勃地望著她,催促道:“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