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懷源道:“多謝。”
大力她爹哈哈大笑,連連擺手道:“小公爺還跟俺客氣啥,你有啥吩咐,俺出生入死都是可以的,更何況這點小忙。”
謝懷源點點頭,帶著華鑫告辭了。
華鑫坐了一路的馬車,此時早就坐煩了,反正左右無人,便讓謝懷源帶著自己騎馬,她懶懶靠在他懷裡,有氣無力地道:“這事兒真是越來越複雜了,咱們還要在西北呆多久?”
謝懷源低頭睨了她一眼:“當初讓你不來,你非要跟來。”
華鑫嬉皮笑臉地道:“這不是捨不得你嗎?”看到謝懷源神色略微和緩,她趁機抱怨道:“說起來,前些日子已有文官進言,要求儘快將丞國公之位交給你,皇上卻選了這個當口讓你來西北,不知存的什麼心思?”
謝懷源來這裡一是為了受鍾玉所託,二也是皇上對他有所提防,這才大老遠把他弄到西北,給了這麼一個棘手的差事,若是他沒辦好,皇上那有又可以把襲爵一事名正言順地拖上一拖了。
謝懷源並未答話,一手控馬,一手環著華鑫,忽然抬眼看了看茫茫的夜空,西北的蒼穹浩蕩廣闊,輕易將大地罩住,夜色無邊無際。
華鑫見他久久不語,抬頭看了看他俊挺的臉部輪廓,也像是那山川一般,挺拔起伏,俊美堅毅,她看著看著,忽然生出一種得夫如此,妻復何求的感覺。
他沉默了許久,才淡淡道:“是我的,我定會取回,由不得他不給。他若是不給…”他停了片刻,再開口便是執掌乾坤的睥睨和孤傲:“若是讓我自己動手取,那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華鑫心裡猛的一跳,抬頭再看他時,發現他的神情又恢復了往日的淡漠,眼神雲淡風輕。她心裡卻久不能平,謝懷源的話是什麼意思?
她忍不住換了個姿勢,略微把頭揚起一點:“你……這倒像是你的作風,不行則已,一動便是九天風雷,迅猛激烈。”
謝懷源道:“你怕了嗎?”
華鑫莫名地想到了前世流行的一句話“愛我你怕了嗎?”突然有點澀然,她嘆氣道:“大皇子好醇酒婦人,四皇子好詩書棋畫,一個影子太心狠偏激,一個又太優柔寡斷,咱們現在這位皇帝倒是精幹,只可惜怕是活不了幾年了,你若是真想……只怕頗有勝算。”
謝懷源表情一凝,忽然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你以為我要造反?”
華鑫呆住了,她想錯了?那他一會兒“要付出代價”一會兒又問她怕了嗎是幹什麼?
謝懷源神色自若:“造反大抵是不會,不過一場硬仗自然免不了,若是贏了,大約可保謝家百年的前程,也算是我對謝家盡了最後一點恩義。”
華鑫茫然道:“硬仗?什麼硬仗?”
謝懷源卻忽然加快了馬速,嚇得華鑫手忙腳亂地抱住他,立刻把這個問題拋到腦後。
等到她晚上睡覺前終於想起來這個問題,人卻都已換上了睡衣,再去找他簡直是羊入虎口,只好在床上翻來覆去,任由好奇心折磨自己半宿。
接下來的幾天謝懷源陡然忙碌了起來,華鑫幫不上忙,又不好瞎操心,只好在家無所事事,西北風沙頗大,這幾人吹的她臉都皴了,所以她乾脆在院子裡研究補水秘籍,又逼著大力跑了半個城給她找來了幾根新鮮黃瓜,又丟到廚房讓廚師切成薄片,準備自己敷臉。
她靠在靠背椅上,仰臉給自己臉上貼切的薄如蟬翼的黃瓜片,大力站在一旁,看的一臉嫌棄。
她道:“俺的娘啊俺的娘。小姐,不是俺說你,那黃瓜是用來吃的玩意,哪兒能往臉上貼,貼壞了可咋辦?”
華鑫鬱悶道:“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嗎?真是人不愛聽什麼你說什麼。”
大力砸吧了一下嘴,還想再吐槽幾句,華鑫老遠看見謝懷源進來,揮手把她趕下去,一邊捂臉一邊出門迎道:“回來了,今兒晚上要吃些什麼?”
謝懷源看著她的臉,欲言又止,但表情跟大力別無二致,華鑫一時促狹心起,等他坐到凳子上,一個虎撲過去給他貼黃瓜面膜。
謝懷源本來輕鬆就能閃開,卻怕摔到她,只好無可奈何地接住她,任由她給自己嚴嚴實實地貼了一臉。
華鑫貼完後看自己的成果,沒忍住笑了幾聲,臉上的黃瓜立刻掉了小半,她嚇得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幸好謝懷源沒她那麼豐富的面部表情,所以一張臉被貼的青青綠綠,依然完好無損。
謝懷源斜了她一眼,他臉上被無端貼了好些東西,斜眼的殺傷力也減弱了很多,所以華鑫巋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