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鑫心裡有些不快,更有些費解,哪有這般一來就討人嫌的,但想到謝懷源,還是笑道:“我兄長出去了,這裡是垂花門。”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刺了一句道:“至於您的侄子,我可不知道是誰?您有沒有走錯路,我也不知道,不過這裡是謝府卻是沒錯的。”
趙明還想說話,倒是趙明夫人看她不是個好相與的,又想想自家的麻煩,便換了路數,給了趙明一拐肘,轉出笑來道:“京裡的規矩大,我們還是曉得的,這位姑娘便是鬱陶?”說著就來挽華鑫的胳膊:“真真是好模樣,說起來,咱們都是一家人,也不必如此拘禮。”她又介紹道:“這是你叔叔,那是你表妹趙憐兒,至於我,你若是不嫌棄,便叫我一聲嬸嬸好了。”
她既然放低姿態,華鑫也不好再擠兌人家,便在陪著他們慢慢走著,一邊跟寒暄,一邊打探情況,她試探著問道:“說起來,我也去過會稽,那著實是個山明水秀的好地方,京裡雖繁華些,到底不是故土,叔叔嬸嬸怎麼說來就來了?”
趙明張口欲言,又被趙夫人打了一下,然後聽她笑道:“也沒什麼,就是家裡有些事兒,還有你妹子大了,在會稽怕耽誤了她,便來京裡,想給她尋個好人家,我們家也算是有些家底,想來尋個好人家應該不難。”
華鑫有些疑惑,但也不好多問,便順著她的話讚道:“憐兒表妹好模樣。”
趙夫人笑了笑,又忽然長嘆道:“說起來。。。我們家也有樁麻煩事兒。”
☆、100|93
華鑫心裡點了點頭,要說就是有事相求才正常嗎,不然一個拐了好幾道彎的親戚特地大老遠跑來幹嘛?她想了想,斟酌著詞句道:“夫人先請說吧,到底親戚一場,能幫的我便幫了,不能的只等我兄長回來才做決定。”
趙夫人對這番模稜兩可的話不太滿意,趙明性子急躁,連忙搶著道:“咱們都知道謝家小公爺是個有本事的,如今又承襲了爵位,天下間除了皇上便屬他了,還有什麼事是他辦不到的?”
華鑫皺了皺眉毛,臉色肅然道:“叔叔慎言,兄長到底是皇上的臣子,自然是為君分憂,是忠君愛國之人,叔叔這話說出去,不光是給謝府,更是給自己招災惹禍。”
趙明臉色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張,又很快拔高了聲量道:“你就這麼嚇唬我,便是你跟長輩說話的態度?!”
華鑫覺得此人簡直是莫名其妙,身為客人,不謹守禮節也就罷了,竟然還大呼小叫,又不是嫡親的長輩,這擺的是哪門子的款?
趙夫人見她面色不滿,連忙道:“其實說來也是小事,你叔叔性子直,在會稽做官的時候不屑巴結上司,又仗著自己學問好,也不大給人送禮,這才被人惦記上了,下手整治了一番,我們吃逼不過,便躲到了鎬京來,還望謝小公爺能看在親戚的面子上,拉拔我們一把。”說著又轉頭,紅著眼去看趙明:“當初讓你給人低個頭,服個軟,你偏偏不肯,現在好了吧?可是釀出禍事來了?”
趙明神情有些不自然,但還是含含糊糊地應了聲。
華鑫仔細打量著幾人,她看這一家三口雖面相狼狽,但吃的穿的都是頂頂好的,單那趙憐兒手指上帶的祖母綠寶石戒指,就夠尋常人家一年的嚼用了,倘若這位趙夫人說的是真的,那他的錢打哪裡來?
不過到底是旁人的事兒,跟她也沒多大幹系,她隨口笑道:“我一個女孩子,什麼也不懂,還是等我兄長回來再商議吧。”
趙夫人連忙道:“表姑娘也太過自謙了,誰不知道你是青陽公主的女兒,皇上跟前是一等一的體面,你若是肯動動嘴皮子,幫我們說幾句,這事兒不也就完了嗎?”她又嘆道:“說起來,你和懷源不是同母生的到底隔著一層,我們和他到底沾了個親戚的邊,也能幫你勸和幾句。”
感情她打的是這個主意,許下一張空頭,然後誘著華鑫幫她在皇上面前說和。不過這位趙夫人到底不瞭解京中局勢,現在皇上和他們謝家雖然稱不上勢同水火,但也差不太多了,趙夫人的打算只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華鑫謙和笑道:“我不過是靠著謝府才有了幾分體面,在皇上面前哪裡說得上話呢?”
趙夫人心有不甘,正要開口,一行人卻已經到了花廳,廳中已經備下了酒菜,她再不甘也只能暫時忍下。
華鑫招呼著幾人入座,隨意聊了些京裡的話題,剛說到謝懷源的近況,就見那趙憐兒雙眸一亮,問道:“謝。。。小公爺可是如傳聞中那般俊美?”
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問這個問題實在不夠尊重,華鑫心裡有些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