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三丫不敢置信的看著王豔:“這也叫好?穆家那麼多的地和鋪子,給我們的不過是九牛一毛,相公也是公公的親兒子,憑什麼我們就只能拿這麼點兒!”
三丫已經習慣了穆家的富家奶奶生活,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僕從如雲,出去就被別人敬著,這樣的日子她已經過慣了,現在陡然一下回到小地主的身份,她當然會覺得不甘心。
周頤搖了搖頭,穆子禮和三丫就是貪心不足。穆家的田地雖多,但也不超過一千畝,廣安縣有十幾家鋪子,南苑府城還有一些,加起來也就二十間左右。分給穆子禮一家鋪子和一百畝的地,也不算少了。
畢竟大越律規定了庶子繼承家業的上限,可沒有規定下限,要是穆大公子二公子再狠心一點兒,直接將三房淨身出戶,律法上也站得住腳,當然,要是真這麼做,那他們的名聲肯定不會好聽。
周頤覺得穆子詩和穆子書的分寸拿捏的挺好。穆家的一些腌臢事他也聽說過,穆老爺子與穆夫人的關係不好,兩個嫡子他也不重視,只一味的寵小妾,疼穆子禮,還把家業打算悄悄的給穆子禮繼承。
這當然逼急了穆子書和穆子詩,人家在老爺子躺在病床的時候下手也就不足為奇了。
要是有那狠心的,說不得一包藥下去,讓穆老爺子魂歸西天也不是不可能。所以說啊,這人世間的事,都是有因有果。
但偏偏穆老爺子只一味疼穆子禮,又沒教會他打理庶務的能力,現在想和兩個哥哥掰掰腕子都無處使力。
怪誰呢,只能怪穆子禮自己無用!
沒本事的人就要有自知自明,可惜,三丫和穆子禮都不是有自知之明。期望著周頤能幫他們壓服穆子詩和穆子書。
這種落人口舌的事,周頤怎會去做。
“行了,二姐,你是不是忘了你相公是庶子,你見過誰家的庶子和嫡子分得一樣的產業的?你們還算好了,人家沒讓你們淨身出戶就算仁厚了。”周頤看著三丫說道。
“庶子……”三丫被周頤說的一時呆愣在那裡。她還是姑娘的時候,一個農家女孩兒自然不知道庶子和嫡子的區別,只是覺得穆子禮是穆家的公子,便一頭鑽了進去。嫁進穆家後,知道了何為庶子嫡子,但穆老爺子疼穆子禮遠超過穆子書和穆子詩,更是有把家業交給穆子禮的打算。所以她先前雖聽了穆子禮說大哥二哥容不得他們,也沒多擔心。
只是穆老爺子病倒在床上,穆子禮在穆子詩和穆子書面前毫無還手之力時,她這才慌了!
嫡庶之別,像一條天塹一樣橫亙在她眼前。
她費盡心思,扒上的就是一個不能繼承家業的庶子?
“周頤,你幫幫我們,你就算不心疼我,也要心疼心疼你二姐和晴兒吧,要是我們只得這麼點產業,她們就要過苦日子了!”穆子禮見狀再也無法維持自己的“悲憤”,也不拿穆老爺子說事了,只是又把三丫和晴兒當作了藉口。
周頤聽著沒得噁心。這傢伙明明就是自己想繼續過富家公子的生活,卻老是把別人推出來做擋箭牌,他要是明著說:老子就是要爭家業,就是看不得穆家產業落到老大老二手中。周頤還能高看他一眼。
“有一家鋪子和一百畝地也算不錯了,大富大貴算不上,但吃飽穿暖還是不成問題的,二姐不是口口聲聲說她小時候在家裡過的連小白菜都不如嗎?現在這樣是掉進了福窩啊,娘,你說呢?”周頤望向已經平靜下來了的王豔。
王豔點點頭,對三丫道:“三丫,聽娘一句話,好好過日子吧,有這些東西儘夠了,好好相夫教子,不要去爭了!”
王豔話一出口,三丫和穆子禮的身子一下就垮塌了下去。
王豔心疼三丫,見她灰敗的樣子,忙將她拉起來,又對六丫說道:“卻給李嬸說一聲,晚上燉一鍋雞湯。”
六丫看了一眼三丫,點點頭走了。
“行了,這事就這麼著吧,該你得的你們得到了。這事我們自然不能插手了!今晚就在這裡歇息,明天是除夕,你們一早吃完飯就回去,親家公還病在床上,你們就這樣到處亂跑,讓別人知道了,還不得戳你們的脊樑骨。”周老二嚴厲的看了一眼三丫和穆子禮,對他們的行為很不滿意。特別是三丫,要是讓別人知道她在公公大病的時候跑回孃家,別人還不得說他們周家不會教女兒!
三丫木木的坐著,似乎已經接受了。沒一會兒飯好了,就在大家要上桌吃飯的時候,三丫突然冷不丁的說道:“那就把作坊的乾股給我分一成吧!”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