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見她不說話,冷冷地撣了撣寬袖:“我警告你們,別把中山王府當軟柿子捏!”
寧玥站在一旁,靜靜地聽著,也靜靜地想著。從王妃對待賈夫人的態度便可以知道,她這個人,極其挑剔,從不將就。玄胤倒也罷了,是真的行情太差,娶不到人,才挑中了馬家。但玄煜這麼優秀的男人,他應該娶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比如德慶公主,再比如司空家、郭家或者姚家的嫡出千金。偏偏,聘了一個小將軍府的庶女,王妃簡直如鯁在喉。眼下又鬧出這等荒唐事,不用猜也知道,王妃絕不可能善罷甘休。
寧玥又看看老太太,老太太的面容瞬間憔悴了大半,想來,心裡也是恨透了寧溪,聾就聾了,還妄圖瞞天過海!現在好了,一發不可收拾了!
老太太欠了欠身,歉疚地說道:“這件事是我疏忽了,但我絕沒有欺辱中山王妃的意思,還往王妃明鑑。”
王妃冷冷一哼:“你一句道歉就完事了?要不是我大哥明察秋毫,發現了你們家的詭計,我到現在,還被你們這群東西蒙在鼓裡!”
她說話,真是毫不客氣。
老太太的臉子掛不住了,但她又有什麼立場與王妃叫板呢?王妃動動手指頭,就能滅掉整個馬家呀。這一刻,她才真正意識到了馬家與玄家的差距,也意識到了自以為能夠操控新娘的想法是多麼的幼稚。她低下頭,羞愧萬分地說道:“王妃,我以性命起誓,這件事與馬家無關,就是借我一百個膽子,我也絕不敢做出欺騙您的事來!回頭,我會好生審問這丫頭身邊的人,看是誰給出的餿主意,我決不姑息!”
王妃嘲諷地笑了:“我管你姑息不姑息!你也別總岔開話題,既然碰到了,我索性把話講清楚!當初為了給老四娶妻,我們玄家是掏盡了誠意與你們結親,但現在,你們做出這種羞辱我們的事來!我若再忍,百年之後到了陰曹地府,都沒臉見玄家的列祖列宗!這件事,我必須稟報皇后娘娘與皇貴妃娘娘,請她們為我、為煜兒主持一下公道!”
誰不知道皇貴妃是你親姐姐,捅到她面前,馬家還有好果子吃嗎?
老太太撲通一聲跪下了。
她一跪,寧玥、寧溪與寧婉也跪下了。
王妃卻連眼皮子都沒動一下,她這樣自出生便站在權勢頂端的人,幾乎是被人從小跪到大的,苦肉計,對她有用麼?
老太太顫聲道:“王妃,請您息怒!”
王妃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眉梢微挑道:“我聽說馬老夫人家中尚有三個未婚配的兒子,城西陳家,剛好有一個醜女、一個啞女和一個瘸子,我這就去請旨,把她們許配給你做孫媳婦兒,可好啊?”
老太太的臉唰的一下白了!
王妃冷笑:“怎麼?不願意?那你怎麼就敢往王府塞個聾子!”她狠狠地拍在了桌面上。一屋子丫鬟,嘩啦啦地全都跪了下來。
很快,她又唇角一勾,“息怒是不可能了,但息事寧人,我勉強……可以答應。”
老太太忙問:“請王妃明示。”
她神色一肅:“老四的親事不變,老大的,退了!”
寧溪兩眼一翻,當場暈了。
……
花園裡,小櫻在玩弄一個醬紫色的小盒子,神色十分恬靜。
崔媽媽走了過來,行了一禮,笑道:“表小姐,一個人玩兒呢,喲,這是什麼?”
小櫻平靜的面容上,慢慢地露出一抹可人的笑來:“蠟油。”
“喲,那表小姐可得當心,別吃進去!也別弄在地板上,太滑了,會摔跤的。”
“像寧溪姐姐那樣摔跤嗎?”她笑得純真,“崔媽媽的意思是……她是踩到我的蠟油才摔跤的嗎?”
崔媽媽微微地愣了一下,少女的笑容乾淨得沒有一絲雜誌,卻莫名地,讓她覺得陰冷,她吞了吞口水,笑道:“那你在地板上抹蠟油了嗎?”
小櫻的笑容一沉,幾乎嚇得崔媽媽跌在地上,但很快,小櫻又咯咯地笑了起來:“當然沒有啊,我很乖的。”
崔媽媽鬆了口氣,自己真是神經錯亂了吧,居然會懷疑一個孩子,明明那麼可愛。崔媽媽探出手,想去摸摸小櫻腦袋,小櫻就那麼笑著看向她,一點兒也不排斥的樣子,卻不知為何,她的手怎麼放都放不下去了。她抽回收,笑了笑,說道:“沒什麼事,奴婢先走了,表小姐慢慢玩。”
……
府裡出了這種糟心事,郭老太君沒了吃壽宴的心情,但為了給馬家與自己女兒當個和事佬,還是硬著頭皮把大家叫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