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兒在練字,我去叫他。”
“不必了,勞煩您讓人準備一些熱水,我是翻牆進來,府裡沒人看見我,但院子裡瞞不住。”
藺蘭芝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看了傷者一眼,道:“我知道,交給我,她們不會亂說的。”
藺蘭芝去小廚房備水,玄胤抱著懷裡的人兒,大踏步上前,一腳踹開了容卿的房門。
容卿正在教容麟練字,別看容麟長得這麼漂亮,武功這麼出眾,寫出來的字卻如鬼畫符,就連那握筆的姿勢都是一教再教,依舊拳頭似的握著,容卿耐著性子捏住他的手,輕輕地落筆於紙上。
容麟的思想早就跑偏了,滿腦子都是容卿的香氣,一回頭,能看見容卿嫣紅飽滿的唇,以及說話時,粉嫩瑩潤的舌頭……他小心臟狂跳,哪裡還記得練字?吞了吞口水,趁容卿不備,低頭,壓上那軟紅的唇瓣。
誰料只差一點就能偷香成功時,門被踹開了。
容麟嚇得趕緊直起了身子。
容卿看看他,眸光微微一動,又扭頭看向門口,蹙眉:“不懂敲門?”
“你又不是跟女人在一起,我敲什麼門?”玄胤就要把人抱進來。
容麟一步躍上前,攔住他道:“有血!”
是的了,容卿暈血。
玄胤又腳步一轉,將人抱去了容麟的房間。
容麟上躥下跳:“啊——憑什麼是老子的房間?”
寧玥聽到動靜,放下手中的繡活兒,去了容麟那邊,容卿、容麟玄胤都在,屋子裡燻著一些艾草,隔絕了濃郁的血腥氣。容麟、容卿正一瞬不瞬地盯著床上的傷者,臉上的表情,像被雷劈了似的。
寧玥上前:“怎麼了?誰受傷……”話未問完,她的目光落在了傷者的面容上,瞬間,噎住。
同樣噎住的還有容卿與容麟,他們也算閱歷豐富了,卻完全沒料到會在生平看到如此怪異的事兒。
這人真不是玄胤吧?
可如果不是玄胤,這張臉是怎麼回事?
可如果他是玄胤,站在邊上的男人又是怎麼一回事?
容麟戳了戳自己下巴,疼哦,不是在做夢呢,他真的看到了兩個玄胤!
“這哪裡是親兄弟,分明就是雙胞胎嘛……”他悶聲嘀咕,顯然也已透過服飾,認出這是司空朔了。
不怪容麟會生出這樣的想法,實在是二人的相似程度,已經連寧玥這個結髮妻子都難辨真假了。寧玥突然想起溫泉那次,她迷迷糊糊地親吻了玄胤,玄胤的吻技一下子青澀得像回到了還是處子的時候,她以為在做夢,玄胤也說她在做夢,可現在,她突然不那麼確定了。
明明年長十歲,卻偏偏逆生長,只看面板與五官,恨不得比玄胤的還青蔥水嫩。
寧玥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
大家都被床上的人吸引了注意,沒人捕捉到寧玥臉上閃過的複雜之色。
容麟聳聳肩,看向玄胤道:“那個我說……他死了是好事啊,你幹嘛把他抱回來,你該不會是想讓我們救他吧?”
“救他。”玄胤眸光深邃地說。
容麟詫異地瞪圓了眼睛:“我沒聽錯吧?你要殺他爹,他不讓你殺他爹,你們倆打得你死我活……你居然真的要救他?”
玄胤沒說話。
容麟癟了癟嘴兒:“容卿三不治,打不贏我不治,非必死之症不治,女人不治。”
玄胤一記重拳砸在了容麟肩膀,容麟猝不及防,被死死地按倒,玄胤掐住他脖子,眸若幽潭,閃動著攝人的寒光:“現在,三個條件都符合了?”
寧玥甚少見到玄胤如此暴怒的樣子,眸光顫了顫,上前拉起玄胤道:“好了好了,你放開容麟,他是個孩子,你幹嘛跟個孩子計較?”
再看向大哥,就見大哥眸中寒光閃耀,顯而易見,容麟被欺負,大哥不高興了。
這倆人,平時就不對盤,再來這麼一出,簡直是要把棠梨院給拆掉的節奏。
寧玥將容麟扶起來,輕輕地道:“沒事吧?”
“死不了。”容麟哼了哼。
寧玥又跑去安撫容卿:“大哥你先別生氣,床上躺著的好歹是他哥哥,他會著急上火也正常。”
這話,騙鬼還差不多,又不是一塊兒長大的,中間還橫瞭如此大的仇恨,他會顧念手足之情才怪。不過,他著急上火的樣子不像是裝出來的,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才讓他不惜失態也要救司空朔。
“玄胤,到底怎麼了?”她低聲問。